“巫师的力量来自知识,来自对世界的认知。”
“这份力量是客观的,可复现的、不容置疑的。”安格尔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抬右手,掌心托起一片光亮:“就比如这个光亮术,它是最低级的戏法,但却蕴含着巫师体系的能量本质。”
“在南域,它叫做光亮术;在东界,它叫发光术;在北领和西陆,则叫光明术。”
“名字不一样,效果有轻微的差别,但构建这个戏法的基础模型却是指向同一个道理。”
安格尔伸出了左手,在掌心搭建出一个奇特的几何构架。
“这就是光亮术的戏法模型。”
“只要在这个模型的基础上,稍作更改或者延伸,就有可能……”
安格尔对着左手轻轻一吹。
几何模型上多出了几个节点,这些节点自动的连接在模型上,就像是用火柴搭积木。
而当新的火柴搭上模型后,右手边本来放着微微白芒的光亮术,变成了冷火一般的蓝光,之前光辉带来的明媚温暖感,也因为颜色的变化,让气氛变得凄冷几分。
“看,只要对模型稍作变化,就能改变这个戏法的表现效果。”
接着,安格尔又多吹了几口气。
左手上的戏法模型不断地生出新的“小火柴”,而于此同时,右手上的光亮术,一会儿变成直线光、一会变成彩虹光、一会儿炽烈如太阳,一会儿冷寂如虚光……
经历了多重变化后,安格尔最后拆除了所有的小火柴,模型恢复了最初的形态,再次变成了那白光闪烁的光亮术。
“不同巫师界,最后模型会发生轻微延伸变化,但最基础的光亮术模型,是大致不变的。”
“因此,只要构建的模型正确,它就一定能发光。”
安格尔将右手捏拳,散去光亮术;然后将左手抬高,用幻术将戏法模型变大。
“这个不变的、永恒的、最基础的戏法模型,对于光亮术而言,就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真理!”
安格尔指着用幻术模拟出的放大模型,声音清晰而笃定。
哪怕不吭声,从他的表情都能读出:看,这就是真理!它就在那里,沉默、简单,却是万千变化之始,一切力量之基。
“它不会因为地域、文化甚至应用场景的改变而动摇……哪怕不在巫师界,而是在深渊,光亮术依旧能借由这个模型来使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不就是根植于客观宇宙中的真理么?”
“我们后来所有的修改、优化与拓展,都像是在为这件‘真理的骨架’披上不同的外衣——外衣可以千变万化,但撑起一切的骨骼,始终在此。”
他的目光扫过卡骨,能清晰看到,卡骨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以及入迷。
不仅仅是卡骨,小恶魔主持和枯朽者也是如此,它们静静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巨大模型。
明明模型的根基如此简单,但它偏偏就是撬动了宇宙的真理。
放之各大泛位面,都能够读取其真意。
安格尔回过身,将论述推向核心:
“现在,我们做一个假设……”
“假如真理并非如此客观,而是一张可以‘随意修正的地图’。”
“那么会有什么结果呢?”
安格尔抬手一挥,那稳定的基础模型突然开始扭曲、变形,变得毫无规律可言。
周围的光亮也开始明显的闪烁收缩,就像是因为模型的扭曲,而跟着改变。
“结果就是,力量就会失去唯一的根基。”
“今天这个术法有效,可能只取决于‘我相信’它有效;明天它失效,也仅仅是因为‘我的信念’动摇了。”
他让那扭曲的模型悬浮在空中,作为混乱的象征。
“届时,巫师的力量体系将彻底崩坏。我们将从探索真理的学者,堕落为一场依赖主观定义的、混乱游戏中的赌徒。知识将不再是力量,而沦为一种无法传承、无法验证的个人臆想。”
举个简单例子。
巫师A发现了一个新的火球术模型,发表在了刊物上,遥远世界的巫师B,看到了刊物上巫师A的论文,产生了兴趣。
于是,巫师B通过严格的实验,验证了该模型,最终成功的释放了该术法。
接下来,巫师B通过一些施法手势、施法道具、乃至异种冥想法,将该模型进行了延伸,产生了新的效果:大火球。
紧接着,这个新效果又被巫师C、巫师D进行改易,并成功推陈出新,变成了:豪火球、连珠巨火球、散乱火球……
这整个过程其实就可以叫做:发现真理。
知识是累积性的,后人可以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达到新的高度。
这就是“真理”的客观存在性。
现在,换一个例子。
还是火球术。
假设真理是主观的,第一个巫师A“创造”了火球术,并非因为他发现了某种客观的能量规律,而仅仅是因为他强大的“个人意志”认定:火焰就该如此迸发!
那么,当巫师B试图学习这个术法时,他面临的将不是一个可以验证的模型,而是一场对首创者“个人意志”的模仿与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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