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咬着牙想要说什么，却见小十一个劲朝着她摇头苦笑，不等多说已经是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洛锦凰整个人愣了，抱着小十的手忍不住颤抖。这一切不都是在计划之中吗？虽然情况有些生变，可大体情况还在掌控之中，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见血封喉，属下没有办法。”
小七医术确实极为了得，可那暗中的人显然是冲着殿下的命而来，故而在箭镞上染了毒药，她没有办法。
就在主仆二人齐齐失语时，一旁被推出去老远的阿一才反应了过来，他几个快步走过来直挺挺跪在小十的身侧，然后从洛锦凰的手中将她抱过来泣不成声。
洛锦凰身体瘫软险些站不起来，一侧的小七忙着将人搀扶起来，后者能感觉到前者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她们都是经历过死亡的人，可这次的事情却让人始料未及。
“杀无赦。”
她的声音刚落，屋檐上又出现了不少人，他们一个个手持弓箭，面貌被黑巾紧紧覆盖，瞧不清是哪方势力！
一刻钟的时间厮杀终于停止，而洛锦凰则对着不远处的杜梓华吩咐：“一定要找出暗中放箭的人。”
“诺。”
杜梓华瞅着她一脸寒意本想安抚几句却最终作罢，再好的安慰也比不得找出幕后放冷箭的人，刚才那人隐藏的极深，这会儿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
这一晚顾宅充满了血腥，不少小厮丫鬟被统一处决，洛锦凰并未去亲眼目睹这些事情，而是守在小十不远处默默无声。
“阿一，我知道你此时的心情，可她并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小七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劝解阿一，可他从始至终像是聋子一般只是晶晶抱着人，不让任何人靠近小十。
“阿一，我们是暗卫，暗卫的职责你不是不清楚。和我们一起训练的人，如今能活着的又有几人？”
小七不想将这事情明晃晃地挑开，当他们将性命典当出去的那一刻，他们已经不属于他们而是属于他们的主子。
他们命贱，甚至连一个名字都没有，代号就是他们的名字。
“可该死的人是我。”
他已经没有了眼泪，沙哑的声音带着数不尽的悔恨，而小七则摇了摇头：“我们保护殿下是因为使命，而她保护你是因为爱你。你愿意让她的心意白白流去，愿意让杀她的人远遁而走？”
小七的话可以说是黑暗中的一道亮光，让钻了牛角尖的阿一似乎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杀她的人已经逃走，他如今唯一能做得是为她复仇。
瞧着他似乎有些意动，洛锦凰也松了一口气，他刚才那不声不响的模样好似下一刻就会随着小十离去一样。
子时过后洛锦凰才回到自己的屋内，小七随侍左右，一旁的臻儿瞧着气氛有些低沉也不敢言语，倒是洛锦凰率先开口：“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
小七忙忙否认，小十有孕的事情她不准备告诉任何人，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那就不要让更多人悲伤和痛苦。她知道，这也是小十所期盼的事情。
洛锦凰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刚才她精神一直很恍惚，原以为和小十有关，可瞧着她这模样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此次的事情对阿一的来说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你们平时多开导他一些。”
“诺。”
同一时间，沈庭昭拎着手中宛若死狗的黑衣人，一个侧踢将人踢出六七步，眉目黑的似乎能滴出墨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哈哈哈哈，小爷是替天行道的人。”那人口吐鲜血却依旧肆意狂狷，看向沈庭昭的眼眸不带一丝惧怕与求饶，反而带着无边的讽刺，“你们这些只知道站在高位俯瞰众生的蛀虫，你们这些为了自己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的恶棍……”
他越说声音越是激昂，那脱落的牙齿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伶牙俐齿。
“岷江水患因为你们争权夺势死了多少人？那场蓄谋已久的瘟疫死了多少人？你们这些人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就不担心被厉鬼勾了魂吗？”
“你是岷江人？”
沈庭昭的脸色登时又是一冷，这些人简直脑子有病，那岷江水患是秦承恩一手主导，他不去找秦承恩算账反而将这些仇恨发泄在宴宴身上。
“对，我是土生土长的岷江人，我们一个村落的人全部死于水灾。”他双眸透着嗜血的红色，看向沈庭昭的眸光几近疯狂，“我在延平府苟延残喘，就是为了将你们这些祸害全部铲除。”
“说出你背后的人，我可以给你留下全尸。”
沈庭昭可不会单纯地认为这是他一个人的计划，这背后必然还有着别的事情，否则那见血封喉的毒药从何处得来？
“呸，你们这些狗官。爷爷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们求饶，你们放心，终有一天你们会下地狱来陪爷爷的。”
他说完直接撞在不远处的大青石上，一口鲜血从嘴里面不断涌现，已经彻底死去，只是那模样在明月的照耀下似乎格外的狰狞。
沈庭昭站在山岗处眉头紧拧，听到背后好似有动静直接几个越步快速离去，而杜梓华赶过来的时候则看到了一具死尸。他望着那一闪而逝的背影，又看了看已经死去的射箭人。
“先回去。”
刚才那人的速度极快，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和这个人是同伙，可他显然和这人不是一个层次。他这会儿带着这点人过去，怕是也讨不到好处。
——杜梓华的武功或许不是极好，可他平时保命的意念却极为坚强。
洛锦凰并未歇息一直在等杜梓华的消息，瞧着已经冷却的尸首眉宇紧拧。
“还是和那些人一样，什么都不肯交代？”
洛锦凰在肃清青天监的贼人时便已经发现顾家还藏着另一股势力，只是相比较青天监诸人的勇武他们似乎并无出彩的地方。
可就是这些人手中居然握着大量的毒药，令暗卫和弄月楼的人也折损了几个。
“属下准备将其抓获的时候他忽然被人带走了，等追赶过去后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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