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听傻了眼，还以为曼丽在的话傅南琛也在，这不就糗大发了吗？
正想转身夺路而逃，肚子却不争气地叫起来……
（淦！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不就是被人笑两句吗，又少不了二两肉。）
索性跟着经理往后台走，心里盘算着见了曼丽是不是该讨好一下。
化妆间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豪华，不过是几块板子搭成的房间，把伴舞和主角分开，以示等级。
曼丽的化妆间在后面的位置，最僻静也最大。经理站在门口轻敲几下，一个男人过来开了门。
西装、领结、大背头，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年纪却是一副纨绔的表情，总觉得像是张达明的翻版。
“什么事？”男人嗓音偏软，一出口就是浓重的上海腔调。
“唐先生，这位小姐说认识曼丽姐，我特地带她过来让曼丽姐认认。”
“刘经理，你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难道什么样的人都能见曼丽吗？”
“不是不是，唐先生您听我解释！这位小姐来应聘歌星的，她说曼丽姐几个月前让她上过台……”
唐季山歪过脑袋向外看，把阿阮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嘴里嘟囔一句“黄毛丫头”，随即侧过身子，让他们俩进来。
内有乾坤？别有洞天？这件化妆间的奢华跟外面的简陋简直是天壤之别。
倘若不是一路走来亲眼看到，怎么都不会相信一个化妆间像欧洲奢华风一样，每个细节都透着钞票的味道。
“曼丽姐，这位小姐说认识您。”
“谁啊？”
曼丽从化妆镜前转过身子，一眼看到了门口的“情敌”！
“阿阮？”
“嘿嘿，曼丽你好。”
“你来找我干什么？”
阿阮实在没好意思把真实原因说出来，随口编了个理由：“我看这段时间挺闲的，就想着来这里唱唱歌打发时间……”
话没说完，肚子又开始叫起来，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想要隐藏都藏不住。
曼丽可是混迹社会的人精，听着这些话和响亮的肚子叫，心里大概猜出了几分。
不过她并不想牵线让阿阮来唱歌，要知道百乐门可是上流社会的聚集地，难保傅南琛偶尔会来，把她留在这里岂不是给她创造机会。
还有，她已经拒绝了叶楚生，万一走投无路去找傅南琛救急，也是麻烦，必须得想个办法断了她的念头。
曼丽灵机一动，决定把纠缠自己许久的唐季山扯进来。
“唐老板，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吧，唐某能做到的，定当竭尽全力！”
女人扭着水蛇腰把阿阮牵到唐季山的面前，做出一副慈母表情：“是这样的，我马上就要上台了，烦劳你带我这位同事出去吃个饭，等我结束演出的时候再去找你们。”
“荣幸之至！”
阿阮听到“吃饭”，表情就像是饿狼见着小白兔，眼冒精光直咽口水，压根顾不上唐季山的纨绔形象，一心想着待会要点些什么菜。
两人相继走出化妆间，谁都没看到曼丽脸上得逞的表情。
上海滩最高档的西餐厅……
阿阮的繁体字识别能力有限，面对高档的英文单菜简直是如鱼得水，连说带指点了一大堆。
唐季山听着她流利的口语震惊不已，心里怀疑：这真的是穷得吃不上饭要去百乐门唱歌的女人吗？
西餐注重形式，远没有东北菜实惠量大，精致无比的摆盘里只有巴掌大的食物，看着摆了满满一桌，其实真要吃起来也不一定够她吃饱喝足。
牛排、意面系数上场，也不管对面的唐老板够不够吃，反正她先喂饱自己的肚子再说。
“阿阮是吧？”男人出声。
“嗯嗯。”
“你会英文？”
“会啊，我们那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一点……”满嘴食物导致她讲话有些含糊不清。
“你是哪家的小姐？我从未听过姓‘阮’的家族。”
不怪唐季山误会，在这个时代能说一口流利英语的人，除了英国人，只有在国外留过学的世家之子。
可是瞧着阿阮的衣着并不华贵，举止行为也没什么礼数，不由地疑惑起来。
“啊？我不是什么小姐啊，我就是一演员。”
“演员？联华的？”
“嗯呐嗯呐，你怎么知道？”
唐季山正想开口回答，桌子旁突然出现一个人，打断了思路。
阿阮抬头一看，好巧不巧，冤家路窄，是傅南琛和叶楚生！
牛排还在嘴里，撑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像极了正在进食的仓鼠。
傅南琛瞥了一眼唐季山，义正言辞地对阿阮说：“教你的礼数都忘了？怎么吃成这个样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令阿阮摸不着头脑，睁着大眼睛等他解释。
只见男人走到身边，拿起桌上的巾布为她擦手，边擦边说：“唐老板，这顿记在我的账上，阿阮就不劳你费心了，告辞。”
说完扔下巾布，扯过女人的手臂往外走。
叶楚生紧跟着，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唐季山的反应，直到出了餐厅大门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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