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沣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可。”
“为何？只说是从族亲那里过继来的，太后和朝臣应该不会反对。”
“非是太后和朝臣会阻拦……”男人将她圈在怀中，低声道：“这名门望族尚且会生出兄弟阋墙之事，皇子龙孙手足相残更是屡见不鲜。早在沛儿出生之前朕就想过了，若想叫沛儿将来的皇位坐的稳稳当当，江山永固，你我之间，不得有他生之子。”
陆初容惊讶的扭头看他：“皇上……”
“你这是什么表情？”男人失笑：“这么久了，你还不知朕对你的心意？就算没有沛儿，你我之间也不会有别人。”
虽早就知晓他对自己的情意，但多子多福是国祚绵长的象征，一向看重子嗣的皇家岂会容他只有一个儿子。
“你，你真这么想的？”
“朕就是这么想的，若有他生子，将来必定会和沛儿争夺皇位，那些个貌合神离，口蜜腹剑，朕，真是看够了！”
“那佑儿……”
“过继的也不行，你如今看他纯稚可人，谁知他将来会不会长成为权势不择手段之人？”
他淬着冷光的眸子看向那含着手指的婴孩，好像这个孩子不是他方才抱在怀中逗弄的那个，而是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那皇上就当我说笑的吧！”陆初容赶紧将他的脸捧回来，在上头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权作宽慰。
男人便柔和了眉眼，猿臂一展，勾了她纤细的腰身和自己紧贴一处。
那只作乱的大手又顺着她的小袄探了进去，隔着那凝脂玉肤，一节节数着她的脊骨，如搓如弹，反叫她缩了脖子，痒的将人抱紧。
小饺子赶紧催促奶娘抱孩子出去，还细心的将房门掩上。
挥挥手叫众人散了，自己则哼着小曲儿守在寝殿门口，私下琢摸着，也不知贵妃娘娘什么时候能给太子殿下添个弟弟妹妹。
*
因贵妃下令，着今年年夜饭各自安排，后宫的几个人便也没闲着，私下一合计，决定相聚于徐妃宫中吃年夜饭，包饺子，守岁，像寻常百姓一样过这个年。
只是在大年三十当天，众人少不得还要去给太后请安，晚上便不必过去了。
陆初容便安排当日将太后接到栖凤宫，一众妃嫔也都各自做了点心吃食带到栖凤宫来小聚。
“要我说啊，不陪皇上太后用年夜饭，倒也落的一个自在。”薛贵人轻声软语道：“往年总是有些拘束……”
“怎么，难道你往年都吃不饱吗？”钱贵人打趣她：“年夜饭吃不饱，瓜果点心也够你吃的了！”
薛贵人低声道：“自然是吃的饱，就是板板正正的坐一晚上有些累。”
众人也都笑了起来，说薛贵人还真敢说。
薛贵人便红了脸，小心去确认身边没什么耳报神。
众人相约往栖凤宫去，各自穿着镶兔绒狐绒的袄子披风，揣着精致华丽的暖手抄子，一路说笑迤逦而来，在宫中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在徐姐姐宫中自是自在的，只是一想到以后年年都要我们姐妹一起过年，未免有些孤单……”
说话的是焦美人，自从解了禁足，她整个人便有些伤春悲秋，也不像曾经那般张狂。
宋采女也道：“是啊，别人过年都在父母身边，或者有夫君儿女相伴，我们倒好，太后和皇上都被她一人给占全了。也是，人家是一家人，我们不过是外人罢了。”
钱贵人冷哼道：“都是妾而已，谁比谁高贵。”
徐妃接了红叶递上来的暖手炉子抱在怀中：“钱贵人好气性啊，这话您跟我们说没用，您得当着贵妃娘娘的面说。”
“徐姐姐惯会察言观色，妾身跟在姐姐身边这么久了，这点本事还是学的会的。”
徐妃脸色不郁，知道自己嘴皮子上是斗不过她的，索性不再吱声。
众人一起进了栖凤宫，宫中已是装扮一新，红灯已备，窗花俱齐，陆初容正站在廊下指挥宫人们贴挂新符。
太后也早就到了，怀里抱着孙子，仰头高高看向对面的房顶，唏嘘道：“这是长了翅膀吗！竟能飞的这样高！哎呦！小心着点！”
陆初容便扯着喉咙喊：“听到没有！太后叫你们小心着点！”
对面房顶上，阿庆和妙思便双双应了，一人扯一串红风铃，从宝顶拉向檐角，细风一吹，叮叮作响。
徐妃等人进得栖凤宫来，好一番衣香鬓影，热闹非凡，先给太后贵妃见礼，也跟着去看房顶上的妙思和阿庆。
“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妙思姑娘还有这样的功夫呢！”
“可不是！阿庆也是！到底是从江北王府出……”
焦美人意识到言语有失，赶紧闭嘴，众人只当没听见，并不破坏这欢乐的气氛。
等她二人纵身跃下来了，众人又是好一番欢呼，纷纷为这一身俊美的功夫点赞。
太后道：“快进去吧，都别在外头站着了，怪冷的，呦，咱们太子也冷喽，瞧这小脸冻的！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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