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走到我身边来，也朝林子里眺望片刻，大概是没看没出什么东西来，就问我：“你在看什么呢？”
我环抱起双手，应道：“就是想看看，耳沁那拨人跟上来没有。”
“你好像很关注他们啊。”
“啊，也算不上关注吧，就是想利用他们一下。”
“利用？”
“对，这帮人的身后都有家族背景，不利用一下不就浪费资源了吗？”
“你想怎么利用他们。”
“你猜。”
我咧着嘴笑了笑，并不多做解释。
不是不想解释，是解释起来太麻烦，再者，我也不确定自己的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
过了半个小时，老周他们三个才容光焕发地从地洞里出来，该理看我的眼神和之前有点区别，只看他看我的时候，是比较正常的眼神，现在他再看我，眼睛里一直在发光，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泥泞的沼泽此刻几乎完全变成了旱地，接下来的路就好走多，老周一脸神清气爽的表情，走在路上一句话都不说，像是还在体验服用过内丹之后的变化。
我也乐得清净，安安静静地在后面跟着。
快走出沼泽的时候，该理凑了过来：“你用的武器，是剑吧？”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么，方才我对付邪神用的是什么武器，你又不是没看见。
不过我也就是这么一想，没有贬低他的意思。
我笑了笑，冲该理点点头：“对。”
“你看，我也是用剑的。”
“嗯。”
“你觉得我的剑术怎么样？”
“凌厉霸道，大开大合，大巧不工，坚持练下去，以后大有可为。”
“那你觉得，你自己的剑术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
“那……”
“我说这位兄台，咱有话就直说吧好吧，你这么绕来绕去多耽误时间。都是自己人，有话直说。”
该理用力皱着眉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前后得过了十分钟以上，他才鼓起了巨大的勇气似的，大声对我说：“你收我做徒弟吧！”
我琢磨了一下，收他做徒弟，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可如果我答应得太快，反而显得没什么诚意。
隔了小片刻，我才给了他一个不温不寒的答案：“容我想想。”
“这还用想啊，我在黑山的时候，很多人都抢着收我当弟子来！”
“不用想了，我拒绝。”
“为什么？”
“你自视甚高，心思浮躁，不适合当我徒弟，等你学会了沉心静气，不以物喜，再说吧。”
“我没有自视甚高啊，我练功非常刻苦的。”
我没搭理他。
“只要你肯教我剑术，以后我可以为你当牛做马！”
我还是没搭理他。
“要不然，你可以不收我做徒弟，只要教我剑术就行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依然没搭理他。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像是悟到了什么，攥了攥拳头，就退到后面去了。
我也不知道他悟到了什么，但能感觉出来，那一刻他十分振奋，完全没有消沉的迹象。
该理应该是那种思想比较轴的武痴，他想拜我为师，单纯就是想变强而已，没别的意思。
但我不想刚刚加他入队，就和他走那么近，以后我们还要大量招募成员，不可能每一个人加入进来，都瞬间把关系拉得很近，姚玄宗给我的兵书上也说，如果经常这么干，以后会难驭众。
穿过沼泽，我们又踏上了一片黑草地，这里就是海选的终点站了，在草地的尽头，能看到一扇涡光盘动的地门。
眼下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我扬了扬手，让大家原地休息。
强子有些不解：“咱们……不出去么？”
声音中微微带着一丝急切。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他这是常常被人质疑，急于证明自己，眼看胜利的果实垂手可得，只要从那扇门里迈出去，他就能证明自己有能力从上百人的海选中脱颖而出，可我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不着急反而不正常了。
“有些事，需要提前商量好。”我盘腿在草坪上坐了下来。
老周、老李、该理也纷纷坐下，强子站在原地犟了一会儿，最后也坐下了。
我先问强子：“从这里出去以后，你打算加入哪一股视力？”
强子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恶鬼……”
不等他说完，我便将他打断：“就算你通过的海选，以你的天资实力，你觉得，你回到恶鬼道以后，你爸，你的后母，你的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就能容得下你么？”
强子一愣，眼中的光彩迅速黯了下去。
我接着说道：“我的意见是，你不要回恶鬼道，因为我们都不会去恶鬼道，到时候没人帮你，你的实力不可能在短时间提升。”
强子不傻，马上就听出了我的话外音：“你会……帮我么？”
老李从旁说道：“海子最擅长的事儿，就是帮别人提升实力。”
我见强子似乎有点心动，接着道：“你以后早晚要回恶鬼道，毕竟你是甄毕的儿子嘛，但在回去之前，你必须先证明自己，而证明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亲手打败恶鬼道，我不是说打败恶鬼道里的某一个人，也不单单是打败你父亲，而是打败整个恶鬼道，只有这样，你才能毫无争议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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