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板子下来,陛下喝令停下来,“这二十板子,打的是你不懂规矩,多嘴多舌。”
侍女正要谢恩,陛下接着说:“慢着谢吧,下边还有二十板子,打的是你扰了孤的好心情。”
话音未落,二十板子又下去了。
接下来,他又找了不同的说辞继续施罚。
“接着打!”他语调果断而利落,这已经是八十板子了。
又响起了板子声与喊叫声,随着板子的起落,声调渐渐低下去,直至变成了无力地喘息。
最后一板子打完,她已经站不起来了。
“怎么样啊?你还多嘴吗?”陛下倒背着手,居高临下站在廊上,像欣赏什么杰作似地看着侍女的尸体。
两个大监架着满身流血的侍女,将她拖出此地。
做完了这些,他才像是出了一口气,传旨御医,一定要把良美人的病治好,并且反复叮嘱用心治,治好了重赏,治不好要了他们的命。
御医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动也不敢动,恐惧他紧攥着衣角,低着头盯着双脚,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他不明白,陛下既然想要她的命,又何以对她这般在意。目的何在?
这位新王暴戾古怪,也许他是动了善心,也未可知。
园中的桂花开了,宫中每一个角落都充满着浓郁的桂香。
每年赏桂时节,皇后不但要书写“福”、“寿”大字,分赐各显贵,还要亲手摘取桂花,用糖腌制,忙存宫中,随时享用。
良美人也在采桂之列,她从桂树下走过,金色的花朵儿雨一般洒在她身上,映出金色的光,宫内的女子没有一个不折服于这位大业公主的美貌,只是不过是个空壳子美人,算不得什么威胁。
郦修宁出兵不到半年便将雕题人赶回领地三百里后,明明是大胜,可陛下却为此极度焦虑,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皇后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身边的任何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半夜陛下撩开床帏,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想着想着,他忽然穿上了衣服。
“陛下去何处?”
“皇后睡吧,孤睡不着,起来走走,不必叫人跟着孤。”
“可是……”
他已经走出了皇后寝宫。
明康半梦半醒之间像是看见了一个人人影出现在她身边,她揉揉眼睛,坐起身来。
果然没有看错,他又来了。
“往里面睡睡。”
明康不动,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其实她听得清楚,就是不想搭理他。
他没了耐心,一把将她翻倒在里侧。
明康就保持着摔倒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她心烦意乱,怎么都想一刀子捅在他肚子上,但是她不敢,她等的机会不该是现在,至少现在成功的机会不大。
“你知道郦修宁答应了雕题人吗?”陛下问她。
明康闭着眼,极有节奏的呼吸暴露了她在装睡。
“这一次,孤要尽早下手,除掉他。”
明康的眼睛闭着,眉头却高高皱起。
郦修宁也算为他鞠躬尽瘁,他要除去他,就像是拂去一颗尘埃这样简单,可见帝王之心,实在不可测。
“孤要杀他,你心疼?”
明康心道,最好可以尽快动手,免得影响她后面的刺杀计划。
次年郦修宁班师回朝,民间人人传颂他为北俅战神,战无不胜。
陛下已经在围猎场布下天罗地网,郦修宁不能拒绝这次围猎,可他也知道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围猎后半场,山林中忽然朦胧中一声巨响,震得马鸣不止。
郦修宁下了马,手中拿稳了弓箭,他远远望着从坡地上滚落的几具尸体,听见外面众人喊道,“陛下遇刺啦!陛下遇刺啦!”
是不是遇刺,郦修宁心知肚明,这刺客是来刺杀谁的,他不会不知道。
又是一声巨响,郦修宁闪身躲在了一棵树后。
他闭紧了眼睛,听着周遭所有的声音,炸裂的声音在不远处,越发靠近。
有人和他的近兵扭打起来,尖叫声、厮打声、马蹄声……此起彼伏。
可谁也找不到他的踪影,在这样一片山林中,他销声匿迹,任谁也寻不到他的脚印。
就在他正要回头,忽察觉背后有异样。
他渐渐握紧了袖中的匕首。
背后的人却诡异地贴紧了他的后颈。
她轻轻踮起脚,在他后颈呼吸,仿佛在细嗅什么,又好像只是在感受他的存在。
他一动不动,慢慢松开了手里的匕首。
忽然,他睁大了眼睛,喉结上下悄然移动,等待片刻,他慢慢扭过脸,凝视着面前这双眼睛。
偌大的山林没有了光,夜幕降临,不见半点光亮。
幽幽的山风越过两人的肩膀,在长夜中更显孤寂沉郁。
月光也被浓密的树叶挡在外面,没有洒出半点光,一切都在黑暗中。
他轻轻叹息一声,在黑暗中寻到了她的手。
云缝中偶有月光映入,也被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于是她便不在光下,一直都在黑暗中,无人看得见黑暗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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