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晓乐诧异得看向了陈子皓说：“所以，训练时间还是得减一减阿。”
“不对，我觉得你还是搞错了方向。”陈子皓摇摇头说。按照他的想法，晚上的时间最多就比正常放学的同学晚一个小时到家，如果家离得近的话，到家时间也不会晚太多。
“听我说，他们中没有几个能成为职业球员的。”王晓乐叹了口气说：“所以大部分人还是要去高考，你总不可能让他们为了全国大赛放弃高考吧？”
“我没这么说。”陈子皓开口说：“我以为你是了解他们的。他们是热爱篮球的，能够打进全国大赛，是他们的梦想。至于职业球员，我想，在我们球队里，有这个梦想的人，是少数。”
“好，那就按你这么说，难道让他们为了实现全国大赛的理想，就放弃前途吗？”在王晓乐看来，高考是人生重要的十字路口。
“这两件事情是不冲突的。”陈子皓回答道。
“怎么不冲突，确实是让他们分心了，不然成绩也不至于下降阿。”王晓乐略显激动得说：“我知道你很想在全国大赛上取得好名次，但是不能拿这些球员的前途来换你的前途阿。”
“你觉得我是这种人？”陈子皓并不生气，默默拿起杯子喝了口。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王晓乐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不太对，讪讪一笑：“我意思就是，你也考虑考虑他们嘛。我知道你不会甘于当一个高校篮球主教练的，你迟早要进入职业联赛，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和他们在篮球领域上，本身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你打过职业，替国出征过，但是他们中又能有几个能够复制你的经历，或者说是你的成功？我的意思是，或许现在他们还可以在篮球比赛上绽放光彩，但是到了毕业之后呢？有没有想过，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回归平凡的普通人，做一个单纯的爱好者。”
“最终他们还是要去面对生活的，你不可能指望他们靠篮球就能实现自身的价值吧，再说得通俗一点，他们能靠篮球来拿到自己的社会地位，养活自己吗？”
陈子皓打量了王晓乐片刻，缓缓说：“你不会在拿自己代入吧？”
“我？我没有！”王晓乐立马否认道。
“晓乐，你说的这些，我知道。”陈子皓知道当初王晓乐为了成为职业球员付出了很多，最后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王晓乐下入了沉默，静静等待陈子皓接下去要说的话。
“你不妨换一个角度想想，对于他们大部分来说，能够打得上打比赛的时候，是不是这个年纪？”陈子皓开口说：“到大学，他们中可能有的人还能打主力，有的人可能就沦为替补，有的人，甚至都进不了校队。大学里的学生来自五湖四海，总有一些厉害的球员能压他们一头，我想，你对这件事，应该是最了解的吧。”
陈子皓接着说：“我知道你说的，梦想和现实，要懂得区分。但是这是他们当下的梦想，而我只是在帮助他们离梦想距离更近一点。哦对了，就算他们中有人想去打职业，我会尽可能去帮助他。”
王晓乐苦涩得笑了笑：“倒是被你扯远了。接下来要不你看看怎么保证他们的学习成绩不在掉一个阶段吧。不然他们那就不是梦想，而是妄想了。梦想有机会实现，但是妄想绝无可能。”
“好说。交给我吧。”陈子皓笑着说。
“其实，我正式决定放弃当职业球员的那一天，哭得很惨。”王晓乐一口饮下了杯子里的酒说：“我真的很努力了。但好像......可能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吧。”
“差得远呢。”陈子皓看着王晓乐愁苦的面容打趣道：“首先你的身高，1米83，已经决定了你只能打控球后卫，其次，你的打法，从高中开始，你都是以投射为主，没记错的话，你进入大学之后，练得最多的还是投射，并没有开发出什么新的技能。其实你应该多去练练控球后卫的，不过一下子转型也很折磨，可惜的是，你的球队教练并没有给你这个机会。”
“行了行了，你打过职业比赛的人就别来挖苦我了。”王晓乐摆摆手说。
“没那意思。”陈子皓说：“你认为的努力练球，在职业球员看来或许只是过家家。”
“啊不是吧？”王晓乐一脸震惊地问。
“你那些训练量，其实对职业球员来说，只是流流汗。专业的训练和业余的训练，天差地别。”陈子皓回答道。
“行了行了，别说我了，你赶紧想想办法，让他们的成绩别在退步了，到时候球员们家长的工作，怡宣难做，我难做，你也难做。”王晓乐不想在接着说这个话题。
“交给我吧。这段时间备战我确实忽略了。”陈子皓回答道。
“那我刚刚说得太过分的话你就别放在心上了。”王晓乐打了个哈哈说。
“那怎么行，赶紧在吹一瓶啤酒当赔罪。”陈子皓露出了笑容。
“喂，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王晓乐抗议道。
“喝吧你。”陈子皓懒得理会王晓乐说。
“你以后还是会回去职业联赛吧？”王晓乐突然问道。他现在有些分不清，自己把陈子皓拉回来是对是错。这段时间的执教，王晓乐看得出来陈子皓绝对有当主教练的潜力，可如果因为学习成绩的下滑导致球员必须舍弃训练时间的话，或许，那就是是一个双输。
这是王晓乐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局面。
“会的。不过是换种身份回去而已。”陈子皓回答道。
“那所以我说的也没错阿。”王晓乐干笑一声说。
“你说的是一换一，我说的是‘双赢’。”陈子皓对此似乎是充满了自信。
“......”
第二天的训练场上，陈子皓搬出来的白板前，列出了一张表格。这场表格是他们的半期考成绩，让在场的球员丈二摸不着头脑。
“呃，皓哥，你这是？”周靖宇充满了疑问。
“哈哈哈周靖宇，你厉害啊，居然没有一科过及格线了，不厚道，为了一杯奶茶，居然骗我们。”刘锐捂着肚子直笑。
“靠你又好到哪里去！”周靖宇迅速反击道：“你也就及格了两科。”
“行了行了，都听我说。”陈子皓敲了敲白板，用一种浑厚的声音对球员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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