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凛此刻脑子里只剩下怒意。
连之前看到的陈秘书包厢里出来的身影神似霍清音都忘了，只剩下怒火。
这些年来他的反复失望和霍清音每一次的态度以及外人背后的嘲讽，都在他的胸腔内化作了滔天的怒意。
霍清音在霍凛距她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侧眸朝着霍凛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霍清音面无表情，白皙的小脸儿上只有漠然。
霍凛却脸上像是被冰水洗过一样，阴冷冷的。
“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来这的？”
直接就是一顿极凶的质问，霍清音不知道霍凛这又是犯什么病。
她怎么记得，霍凛在她十二岁之前对她的态度可好的不能再好了。
明明是个二十四孝好哥哥来着。
霍清音收回了视线。
像是完全无视了霍凛的怒火。
声线平静，简单的三个字，“来吃饭。”
她这态度，无疑是在霍凛的怒火上添油。
果然，霍凛的语气瞬间更重了几分，“你不在学校好好呆着，又出来乱晃什么？还嫌自己不够丢人？”
秘书在身后瑟瑟发抖。
其实，他很少见到霍凛生气，这些年好像每次都是因为大小姐。
而就站在他身侧的霍清音好像丝毫感知不到霍凛的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手机。
在霍凛怒火滔天的时候，她低头拨弄起了手机。
秘书，“……”
大小姐，您可快点开窍吧。
霍凛的面沉如土，说出来的话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
“霍清音，我在问你话，你听不到？”
霍清音低头看着手机的视线总算是挪到了他的脸上，她静静的和霍凛无声对视着。
“哥哥，我说了我来吃饭。你可以不要用那么凶的语气说话吗？”
周遭的寒风四起，江城看起来是快要入冬了，今年入冬的月份比往年要早了很多。
霍清音穿的确实有些单薄，这阵风吹过来，她鼻尖上浮起了些许的红。
在霍凛没有接她话的时候，霍清音抬手揉了揉冻的发红的鼻尖。
她低声道，“我来吃饭有什么丢人的呢，刚放学不吃饭难不成要饿着吗。”
霍凛的怒意这次罕见的大，一直在胸腔内徘徊不散，其实也有一些他夹杂的私人因素在里面。
霍清音上次对他服软之后，他们在微信还有过短暂的对话。
最后虽然是霍清音的话结尾，而他没回复他的消息，但是在今早他想要询问霍清音一些事的时候，发现霍清音居然给他拉黑了。
他给她生活费，庇佑她在江城，在一中不被开除。
她居然还给他拉黑了？！
在听到霍清音说话后，霍凛原本下意识的想要怒斥。
而他瞬间反应过来，捕捉到了她言语中的重要关键词。
——刚放学。
霍凛的怒气像是顺着寒风的吹过带去了大半一样，语气比刚刚柔和了许多，但还是生冷的，“你今天，去上学了？”
霍清音低声嗯了一声，好像她很冷，冷的抽了抽鼻子。
她又像是怕霍凛不相信一样，把手机拿出来对着给他看了一眼屏幕。
“我在查中午老师布置作业的写法。”
“……”
霍凛一下子被噎着了，剩下的一半怒意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噎的他半天没开口。
他还以为霍清音今天又是没上学乱出来玩，还来了平常他那些朋友最爱来的美人庄。
而此刻，他身后的秘书忽然打破了宁静，吼了一句出来。
“大小姐真棒！大小姐加油哦！大小姐不会的可以问你大哥哦！”
霍凛一记眼刀杀过去，秘书直接闭嘴装哑巴。
但是眼神却在为霍清音加油。
大小姐总算是开悟了，大小姐今天没和少爷针尖对芒刺的吵架，已经是进步了，他当然要给大小姐加油鼓励。
霍清音朝着他笑了一下。
霍凛察觉到了霍清音这个小动作，原本好不容易好转的脸色突兀的又沉了下来。
“你自己来美人庄吃饭？”
霍清音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和霍凛说实话好了。
“是啊哥哥，想吃美人庄的油焖大虾了，就自己来吃了。”
油焖大虾。
霍凛和霍清音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霍凛每次都会给霍清音剥很多虾仁，剩下的他才会自己吃。
一时间，他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没再接话。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一小会儿，霍凛忽然想起来了从陈监局包厢里出来的那个熟悉的人影儿。
好像和霍清音穿的衣服也一样？
他一时间没想明白这件事，“从陈监局包厢出来的那个人，是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霍沐的声音。
“哥哥！”
霍凛拧起眉头，视线看向身后。
霍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她三两步小跑过来，抬手拉住了霍凛的胳膊。
“哥哥，你刚刚走的好着急，怎么也不等等我呀，害我追你追了半天。”
她说完，很诧异的看向霍清音，似是不可思议霍清音会出现在这里。
“音音也在这里？”
霍清音连个余光都没给她。
霍凛也没接她的话。
霍沐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眨了眨眼，隐匿下了眼底的恨意，转瞬间脸上又是无辜的表情。
“音音…其实我一直想和你道歉，但是没找到机会。上次你家里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
霍沐的演技确实没问题，放娱乐圈里和那些流量明星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上次其实是因为第二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朋友拉我喝了一点酒，我好像喝醉了。而且…我的生日，好像没什么人关心在乎我，我太幼稚了，心底不舒服，才会去找你的…对不起，音音，你可以原谅我吗？”
霍清音的视线从霍沐出现就没看她，只是在霍沐说完这一系列绿茶发言之后，扫了霍凛一眼。
霍凛的眉头皱的很紧，视线却在看着霍沐。
霍清音无声扯了扯唇，收回了视线。
霍凛这人多少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女生只要一撒娇一装装绿茶他就觉得人家真的单纯无公害。
眼前，一辆黑色的车停了下来。
“我打的车到了，我先走了。”
她今天，倒是不怎么想和霍沐在这里拼茶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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