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骂了，”沈迦烨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赶明我就去五台山，万贯家产不要了。”
沈老爷子毛巾比皮带甩的还刚猛，瞪眼咋舌:“胡说八道什么，小小年纪就老神在在的。我看你是八卦图看多了，脑子不清醒。”
五台山那是剃度出家的地方，住的是和尚，别说跟道家八卦图不沾边，就自个儿子拈花惹草的性格，能受得了清规戒律？
开玩笑。
“有正经事，怕你不愿意跟我聊。”沈迦烨掀开脸上毛巾，露出正色神情，一抿唇:“秦汶你把他给叫回来了，昨天去医院，他给我添堵就算了。但事到临头，你可别心慈手软。公司坏账赖账那一大堆，我跟叶氏集团撕破脸，他们手里有咱们把柄，早晚都会曝光。不推出去个替死鬼，说不过去。”
“事情是我拿的主意，你觉得我会心慈手软？”沈家老爷子闷哼了一声，接过来助理擦干净的老花镜，架在鼻梁上。
“这件事情听我安排，能减少代价最好。叫他自首认罪，很大概率会宽大处理。先说好，你可别从中作梗，公报私仇。”
沈老爷子指了指沈迦烨鼻子，自己亲儿子，没人比他更了解，话说的直白却不夸张。
沈迦烨点头，不屑说:“就算是宽大处理，可涉案金额过大，也够他在里边待一辈子了。我难道还能跟一个注定吃一辈子牢饭的人过不去？”
秦汶至今仍姓秦，没有改姓沈也没有成为户口簿上的一员，就是沈老爷子早做好的打算。为了认罪的时候不牵连沈家，他少一个儿子无所谓。
毕竟是十七八岁才回到自己身边，跟从小看着长大的沈迦烨不一样，沈老爷子对秦汶只有血脉的认同，感情微乎其微，在家族存亡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你知道就好，别整天盯着自己家的风吹草动。也该多往叶氏集团身上动动心思，阿汶好歹还找了个司机当间谍，这些年也做了不少事。你却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海市就这么大，你不争那就是白白让给别人。”
“我要是有叶熙容这样的老妈，不会比叶幸做的差，要不是从您开始，公司就有财务窟窿。咱们云光的芯片不早就研究出来了。”沈迦烨算是借了胆子说完这话，起身就溜了，根本不给沈老爷子发火的机会。
沈家算是海市的地头蛇，从三代之前开始就跟政府诸多当官的有往来，后来做生意，自然仗着背景，能赚多少都不放过，偷税漏税习以为常。
加上之前监管不严，这账本上的窟窿越来越大，要不是一直填不上，黑道生意沈家本来也不想再做的。
后来云光集团传到沈老爷子手里，那账本一看根本没有抹平的可能了，正好遇到了秦汶过来投奔，就有了这么个“替罪羊”的计划。
为了瞒天过海，显得不是刻意背罪，这云光总裁让秦汶一当就是七八年，现在也到了收取利息的时候了。
海市沈家跟京市齐家，都是一路的出身，做事风格也大同小异。这些年沈家也承了齐家不少恩情，但总走的这么近，沈老爷子也不放心。
既要沾齐家的光，也要防着齐家被上头清查连累了沈家。
按照沈老爷子的想法，做双重打算。这次彻底把坏账清算，断舍离跟齐家保持安全距离，为了维护两家关系，再把齐臻娶进沈家。
所以在医院，他才会表态，告诉沈迦烨，他很看重齐臻，最好能娶回来当儿媳妇。
助理见沈迦烨走了，看了眼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眼底睿智精光一闪即逝，挥了挥手，“既然让让你跟着大少爷你就好好跟着，回家也别总守在我身边，有大事再跟我汇报。”
助理木着脸点头，调头跟上沈迦烨。
沈迦烨骂了一句“狗腿子”，慢条斯理斜了他一眼:“现在知道跟上来了，管好你的嘴。让我知道你打小报告，第二天就让你失踪。”
助理打了个寒战，“我不打，老爷子问我才说。”
沈迦烨眯眼:“问也不能说。”
“什么都不说，老爷子会杀了我。”
“我说能说的你能说，别的你一概就说不知道！”
助理:“……”好难！我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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