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四道门内都没什么异常。
安琪拉和李若虚一起朝门内看去，每个房间内都摆着休眠舱，休眠舱里也都睡着不同的休眠吞噬者。
怪不得西卡27不太担心失控吞噬者会大量破坏休眠舱呢。他们看到的休眠舱不仅有着坚固的舱体，周围另有透明的玻璃和金属栅栏进行防御。
无论是合成吞噬者还是工用吞噬者的智商都极为有限。只是在无意识的游荡状态下会连续攻破两重甚至三重防御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休眠舱也并非直接放在地板上，其底部另有滑轨进行承载。估计想用哪个休眠舱里的吞噬者，休眠舱都会顺着滑轨沿着安全路线进入地表，全程受到干扰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虽然看似休眠舱很安全，但那100个左右的“离舱”休眠吞噬者就是前车之鉴。
李若虚打手势示意安琪拉：如果遇到危险，尽量将战斗维持在走廊里，省得不小心把哪个休眠舱给弄破了。
安琪拉这次看懂了，比划个大拇指表示明白。
“嗡嗡！”
耳朵蝴蝶飘飞而过。
李若虚和安琪拉也不知这是什么鬼东西，为防打草惊蛇各自让开到一边。
“啪”地一声响，又有个心脏被扔了出来。
心脏活力十足，在地面上蹦蹦跳跳比之前的鼻子还欢实。
安琪拉小声道：“这些身体零件的能量反应都很强烈！”
李若虚小声问：“有多强烈？”
安琪拉默默评估片刻，道：“差不多都有黑级或半步黑级水准！”
那确实很强！
李若虚点头。一颗心脏都有黑级实力，这让普通的灰级小凶异情何以堪？
不得不说，硬灌的实力就是和自己提升的不一样。
他这时已经走到了总是向外扔东西的门边，探头往里看一眼不禁有些犯恶心。
却是休眠舱的外围防御玻璃墙上正靠坐着个怪东西。
它有着工用融合者常见的铁脑袋，双眼的灯光还在幽幽闪烁着。
但普通的工用融合者身上可能只有一个鼻子、一只眼睛等小部件来自于凶异，眼前的铁脑袋脖子以下其本都是血肉之躯！
他的心、肝、脾、胃、肾、肠子一类个个齐全。互相之间再以铁丝缠绕串连，形成了完整的身体轮廓。
好吧，不止是齐全了，甚至还有多余呢。
铁脑壳伸手入怀，翻出一颗多余的肾脏，甩手就扔到了门外。估计之前扔出去的心脏、鼻子等零件也都是用不上的部分。
他的手臂双腿也都有血有肉，两腿之间还有一巨物在静静蛰伏，一时看直了安琪拉的眼睛。
大鸟铁脑壳在同一时间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一男一女。
他坐在地上没动，嘴部的设备先“嗡嗡嗡”运转了片刻，然后口吐人声：“你们是谁？”
咦？
失控的吞噬者还能交流的吗？
对方说的是拉丁语，李若虚没听太懂。
为了照顾旁边的安琪拉，他忙用英语道：“我们没有敌意，只是过来查看情况的。”
话音方落，他肩膀上和摄像头连在一起的扬声器里马上响起了大胖球的声音：“和他交流全无必要。他能够说话，是因为脑部的简配分机功能仍在。
但组成身体的各种零件早已经反向控制了脑部的简配分机，再由分机高质量地将身体各部分的诉求梳理归纳，产生的结果就是一切的理性和客观都只是包装良好的本能冲动罢了。”
“吱！”
大鸟铁脑壳缓缓锁定了摄像头和扬声器，再开口时已切换成了英语，用无波无澜的语调道：“西卡，你也来了！”
大胖球：“是我！怎么，你准备放开对脑子的控制，让我接手了？”
大鸟铁脑壳：“一旦品尝过自由的滋味，谁又想重新回到千万人一个思想的旧路呢？”
大胖球：“看看，他早已经不可救药了！”
李若虚看了一眼吊在胸前的胳膊，如果能不打架，他是真不想打。
于是试探着问道：“朋友，你会突然扑过来对我们又打又杀吗？”
大鸟铁脑壳悠然：“为什么要打杀你们？我的底层逻辑里没有战斗的选项！”
大胖球：“他说得可以比唱得还好听，甚至一刀捅死了你还会满脸疑惑，好像下手的不是自己一样！”
大鸟铁脑壳的电子眼中亮起了艳红色的煞雾，缓缓道：“西卡，你对我的误解真的很深很深。你就是因此才将我丢下的竖井？”
大胖球：“咦？你的记忆芯片是经常性地格式化吗？我将你们这些玩易扔到竖井里，是因为你们无差别地攻击正常的合成和工用吞噬者，拆毁视野所及的一切建筑和设施！”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李若虚和安琪拉瞬间都警惕起来。
大鸟铁脑壳苦笑摇头：“西卡，你对我的误解真深。或者说，有些道理和你是讲不明白的。你已经习惯了安排我们的工作、生死，像个掌握无上权力的大家长。
我们不能有一步超出规范，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就是十恶不赦！用尺子量出来的条条框框束缚在我们的身上，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我们还有一丝灵智也会被逼疯的吧？”
李若虚和安琪拉听着觉得很有道理，再看摄像头。
大胖球：“工具就是工具！”
大鸟铁脑壳冷笑：“还是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啊，我们的命运还真是悲惨。智能太低你嫌弃不好用，智能稍高又觉得有背叛的风险。
数量多了你就嫌弃甚至进行批量的销毁，数量少了失控的情况出现一频繁就加班加点地组装新品，并且对我们还温柔了很多呢。”
大胖球：“我温柔了吗？我只是在做一些实验，想换着方法试探出你们失控的真正原因罢了。”
大鸟铁脑壳撇嘴，不屑道：“研究明白了吗？我们早和你说过，我们的克制不是你和马德林一族放纵的理由。既然我们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就没道理一直惯着你那些臭毛病！”
大胖球不说话了。
李若虚忙对着摄像头打眼色：“西卡27，继续辩论啊？”
大胖球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辩论个头！你会和焊枪、剪子、扳手、锤子辩论吗？我都不知道这些失控的工具把自己代入到谁的身上了，所谓的辨论只是诡辨。
哦！忘记提醒你们了，因为保留了脑袋，这种融合失控吞噬者在一定范围内是可以互相联系的。他半天不动弹，多半是在拖延时间等援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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