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卧底
每次一到上课，柳承毅坐着坐着，就觉得犯困，眼皮都快要合上了。
今天早上，自己是不是太早起床了？
柳承毅打了个哈欠，心想要不然从明天开始，干脆睡到自然醒，什么时候醒了，再什么时候来学堂？
听起来好像是个好主意。
柳承毅听着甘夫子讲的经史，困得都快要睡着了。
他打了个哈欠，没好气地白了讲台上的甘夫子一眼。
甘夫子讲得正来劲，突然感受到来自教室最后一排的白眼，不由地顿了一下。
柳少爷这记白眼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我讲错了？
“泽元，你来说一下，为师刚才讲的那段话，有没有道理？”甘夫子不愧是甘夫子，善于利用学生们的智慧，来验证自己的讲课效果。
“先生所言极是……”周泽元不知甘夫子的计策，站起来朗声回答。
周泽元的回答，照例获得了甘夫子的称赞。
这次，甘夫子的称赞更为真心，因为他通过周泽元的回答，确定了自己刚才并没有讲错。
柳承毅那个莫名其妙的白眼，可能只是他的心情不好，与自己讲课的内容毫无关系。
于是，甘夫子的心情大好，夸起周泽元来不遗余力。
“泽元……”柳承毅听到这个名字，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心里琢磨着，“阿元……会不会这个泽元，就是我想要巴结的阿元？”
柳承毅开始上心了。
他盯着周泽元的背景，认真地看了几眼。
自己没见过那个兔崽子，因此不确定泽元是不是就是阿元。
不如，把甘夫子叫过来问一下好了。
于是，柳承毅看着讲台上的甘夫子，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甘夫子站在讲台上，正讲得激情澎湃，突然接收到柳承毅的信号，口中的滔滔不绝突然卡壳了。
拜托，柳少爷，您自己不爱听课，可也别老这样打断我讲课行不行？
甘夫子一脸苦笑，用只有柳承毅能看懂的眼神，回应着他。
然而，柳承毅才不管甘夫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他现在想弄清楚的，就是泽元到底是不是阿元。
你甘夫子讲课卡壳，关我什么事？
柳承毅盯着甘夫子，继续用眼神暗示。
“好了，先讲到这里，大家拿出纸笔，将我刚才讲的那段文字，好好抄一遍。”甘夫子无奈地放下手中的书，临时给学生们布置课堂练习。
柳承毅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
甘夫子脑子转得极快，心想，莫不是柳少爷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于是，甘夫子又加了一道课堂练习。
“大家先不急着抄写，先将我刚才讲的那篇文章，好好读三遍。”甘夫子说着，背着双手，缓慢地从讲台上踱步走下来。
这篇文章几百字，读三遍，你柳承毅再有多少话，也该啰嗦完了吧？
甘夫子并未急着往柳承毅那边走，而是这里站一站，那里看一看，仿佛在听每个学生读得对不对。
就这样走走停停，甘夫子以一种无比自然的姿态，踱到了柳承毅的身旁。
柳承毅看见甘夫子，指了指桌上摊开的书。
甘夫子假装附身看书。
柳承毅在闹哄哄的读书声中，对着甘夫子的耳朵，轻声问：“那个泽元是新来的？”
“正是。”甘夫子并未起身，依然弓着背，看着柳承毅指的书，仿佛在为柳承毅答疑解惑。
“你想个办法，让那小子尽快和我交朋友，死心塌地跟着我。”柳承毅言简意赅地说。
要求我已经提了，至于怎么做，你甘夫子好好想去吧！
甘夫子沉重地点了点头，依然背着双手，离开柳承毅的桌旁，继续在教室里踱步。
只是，他的脚步沉重了许多，似乎心事重重。
柳少爷，您这唱的是哪出啊？
您费尽心思将周泽元塞进柳家学堂，可原来您竟然还不认识他啊？
既然不认识，为何要帮他？
并且想要结识他，和他交朋友？
难道，您也看出来周泽元将来可能前途无量，打算现在就将他收入自己阵营，以备将来之需？
甘夫子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像个卧底。
帮着柳承毅，打探和拉拢周泽元的卧底。
甘夫子不禁走到周泽元的身旁，认真地多看了周泽元几眼。
周泽元正在大声地背诵最后一遍。
没错，是背诵。
因为周泽元虽然认识的字不多，但记性极好。
这篇文章，他曾经在明文堂听司徒先生讲过，今天在教室里再听一遍甘先生的解释，原来似懂非懂的地方，一下子茅塞顿开。
只听了甘夫子读了一遍，周泽元就背下来了。
此刻，他捧着书，一边背诵，一边努力辨认字体，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尽快多认识几个字。
柳承毅才没有心思读书抄写呢。
他用右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周泽元的背影，想入非非。
嘿嘿，乌鸦精，等那个兔崽子成为我的走狗，你就等着被他镇得死死的吧！
……
上午的课程结束了，学生们走到学堂里的餐厅，准备用餐。
柳家学堂为所有的师生都准备了免费的午餐。
午餐质量不错，食材新鲜，荤素搭配，力求让学子们吃饱了有力气继续读书，先生们吃好了才能更加用心教书。
不然，一到中午，小孩子们老惦记中中午要吃什么，先生们老想着今天的午餐娘子给准备了什么，那还有心思用在读书或教书上吗？
对于周泽元来说，柳家学堂里的饭菜，简直是他从出生到现在，吃过的最好的饭菜。
自从搬进宋家老宅后，虽然每天都能吃到阿兰和菊花做的饭菜，但她们毕竟没有接受过厨师的专业培训，并且街上的好食材，她们既没有钱，也舍不得买。
每天吃来吃去，就是那十来个花样。
虽说现在的饭菜，比当叫花子乞讨来的食物，不知道美味多少倍。
然而，和柳家学堂的饭菜一比较，还是逊色不少。
周泽元坐在餐厅里，认真地吃着，心里想着：这么好的学习条件，一定得珍惜，争取能待得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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