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透过玻璃墙瞥了一眼对面,嘴角微扬:“看到吗?这才是二十一世纪外科手术应有的样子!精准,高效,可重复!”
对面,陈小北正凝神静气。他先是在供体躯干的特定穴位上缓缓施针——命门、悬枢、至阳……每一针落下,他的指尖都似有微不可察的气流涌动,针身随之轻轻震颤。他对身边的助手低语,声音柔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此为先通阳气,活络经脉。好比为即将迁入的新主,打扫庭除,备好一座温暖洁净的殿堂。”
接着,他打开油纸包,里面是研磨极细的药粉,一股混合着麝香、冰片、血竭等药材的复杂气息弥漫开来,不刺鼻,反而有种奇异的宁神效果。“这是‘续断散’,”他一边将药粉小心敷在脊髓断端,一边解释,“能通经活络,化瘀生新,为神经再生筑基。”
到了最关键的脊髓连接时刻。德雷克团队亮出了“杀手锏”——“神经桥”技术。“纳米级导管就位!缓慢注入干细胞催化液!”德雷克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而陈小北,则选用了一种浸透特制药液的桑皮丝线。他的手指稳得像磐石,下针时仿佛不是靠视觉,而是凭一种内在的感知,每一针都精准地循着经络的走向。“手太阴肺经主气,足厥阴肝主疏泄……气血不通,则神髓难接。”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手中的丝线、与眼前的生命对话。
手术后的监测阶段,差异立现。
德雷克的患者,生命体征数据虽然平稳,但身体却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对任何外界刺激都毫无反应。“这不可能!”德雷克盯着屏幕,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所有连接参数都完美符合预设!一定是神经信号传导延迟,加大电刺激强度!”
与此同时,陈小北的患者虽未苏醒,但监测仪上显示,其大脑与身体之间已有微弱的生物电信号开始传递。更令人惊叹的是,患者覆盖在无菌单下的右手中指,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陈医生!手指……刚才动了!”李秘书激动得声音发颤。
就在此时,“啪”的一声,医疗中心的主照明灯骤然熄灭,只有应急灯发出幽绿的光。几秒钟后,备用电源启动,灯光恢复。就在这短暂的黑暗和混乱中,陈小北凭借其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察觉到德雷克团队区域有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一名研究人员正飞快地在数据终端上操作着什么。
“请等一下。”陈小北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指向那名眼神慌乱的研究人员:“肖恩博士,您的这位团队成员,似乎正急于‘修正’某些监测数据?”
评审团立刻介入调查。在铁证面前,德雷克团队篡改数据、掩盖技术缺陷的行为无从抵赖。
“这不是科学!这是最卑劣的欺诈!”首席评审埃文斯教授气得手指发抖。
德雷克的脸色惨白如纸,他试图辩解,声音却失去了之前的底气:“你们不懂……这是为了更伟大的科学目标!不能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数据瑕疵,就否定一项划时代的突破!你们知道这项技术能拯救多少人吗?!”
结果已无悬念。陈小北以其对生命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敬畏,赢得了这场试炼。埃文斯教授在总结时感慨:“真正的医学进步,从来不只是技术的堆砌,更是对生命本质的尊重与探索。陈医生的方法,为我们打开了另一扇窗。”
人群散去后,德雷克独自站在空旷的手术区外,先前所有的傲慢和光环都消失了,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茫然。陈小北走到他身边。
“医术之用,在于济世活人,而非争强好胜,更非欺世盗名。”陈小北看着他,声音平和,“肖恩博士,你的技术本可以照亮更多角落。”
德雷克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颓然地叹了口气:“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德雷克突然叫住了他:“陈医生……如果……如果有可能,我能否……向您请教中医的整体观?特别是……您所运用的那种‘气’……”
陈小北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夜幕初降的窗外,内华达的星空浩瀚而沉默。他微微一笑,笑容里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通透:
“医道无涯,唯念慈悲。若真有心,何时都不算晚。”
沙漠的风吹过医疗中心冰冷的金属外墙,也吹动着陈小北略显陈旧的长衫下摆。下一次试炼的微光,已在他平静的眼眸深处悄然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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