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这四个月,细雨连绵,天气寒冷,道路泥泞,从三川、许昌以及陈郡来的后勤转运自然受到了影响。
防雨防寒的军服、粮食燃料都出现了供应不足的情况。
兵士们的伙食慢慢从小米制成的干饭、麦子做成的麦饼变成了豆粥与大麦粥,作为副食的野菜与树皮也日渐难以获取。
肉食倒是不缺。
他们身后砀郡各县的老人妇孺与幼童们“供应”及时。
就连生理需求都得以在妇孺与幼童们身上得到满足,夜晚短暂的狂欢让他们在生死高压之下有一丝喘息之机。
及时行乐的心态成了主导。
战争摧毁了一切,也摧毁了他们的精神状态。
现在就是一群疯子在打仗。
李慎之看着围着篝火跳舞、欢愉、吃肉的兵士们,已经察觉到了不妙。
彭城背后有富庶的东海郡作为依托,即便这一仗可能掏空了东海的粮仓,可还有琅琊郡、薛郡等地,源源不断地补上。
他的大军们怕是耗不下去了。
退兵,还是背水一战,他需要尽早做个决断。
然而李慎之没想到的是,打破这一艰难局面的,竟然是南下的新任河东王。
…………
坐拥邯郸与河内郡的河中王实在不堪一击,投奔他的沈昌禹在关键时刻竟成了劝降的主力军。
与河东的实力相差悬殊,誓死抵抗无疑是白白送命。
何况,沈昌禹的儿子沈归死于虞饶县,死在李慎之的手上——沈昌禹与李慎之的新仇旧恨数都数不清。
若是不亲手杀了李慎之,沈昌禹必定死不瞑目。
当邯郸轻易地落入骆七手中后,沈昌禹就知道河内郡早晚也是守不住的,干脆识相地投降让道,好歹还能苟且偷生。
唯一能指望的大将都带头投降了,河中王还有什么可挣扎的呢?
骆七顺利地“借道”南下了。
途中,陈宣是有些犹疑的,“咱们不等一等吗?坐山观虎斗,等李慎之与东海两败俱伤,咱们再入场不是更好?”
骆七却道:“若是两虎一死一活,活下来的那只会变得更强大。况且眼前的局势一目了然。”
李慎之如何耗得过东海王?
东海、琅琊、薛郡、胶东、临淄哪一处不富庶?
东海王从一个兵弱的财源型藩王一步步走到今天,可见此人不可小觑。
一旦李慎之兵败于此,麾下数十万大军,尽归东海,那才真是棘手了。
骆七习惯性地摩挲着匕首,在黑夜中眯了眯眼。
“战火还是烧在别人的地盘上好,咱们何苦要替东海打跑李慎之?东海难道会感谢本王不成?”
“李慎之在彭城耗了这么久,兵力与士气都大不如前,攻下彭城之后,再收拾他也来得及。”
陈宣知道把局势搅的越乱越好,但是……
“沈昌禹当初投降的条件之一就是要咱们帮忙杀了李慎之。若是我们帮着李慎之攻打彭城,就怕他要生乱。”
对此,骆七只是嘲弄一笑,“若他要坏本王大计,杀了便是。不过他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懂本王用意。”
“都能忍辱投降了,也就不急在这一时。”
两人正说着,有心腹匆匆忙忙来报:“大王,戎族的几个刺头又和咱们的人干起来了。”
此次南下,骆七自然要留一部分人固守老家,空缺则由戎族派人填补上,又在河中一带补充了些兵源。
人多势众的同时,内部难免有些小矛盾。
戎族好斗,河东的兵又排挤轻视他们,一路摩擦不断。
幸亏骆七在军中的威望无人可及,他又因为骁勇善战,几次大败戎族,颇得几分戎族的敬重——若是换了别人,十之八九带不好这支混合军。
骆七次次耐着性子去解决小矛盾,到最后他被迫加快了行军脚步。
只愿早日到砀郡。
上了战场,这些人的一身精力就有发泄之处了。
康平十二年,五月。
河东王率领大军,从砀郡北边的留县南下,围攻彭城。
彭城遭遇两面夹击,本来大好的形势瞬间反转。
城中主将立即写信给东海王,请求支援。
接到彭城的告急信后,东海王立即指派薛县与邳县守军分别南下与西进,驰援彭城。
另一边,骆七与李慎之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攻城的举动。
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出色将领,并无任何信件往来,此刻却是心有灵犀似的,做出了同一决定。
围点打援。
李慎之派人北上,于离山湖畔伏击来自薛县的援军。
而骆七则是命陈宣继续东进,截停从邳县急速西来的军队。
…………
围绕着彭城,三方人马打得昏天黑地。
楚襄起初还看战报看得津津有味,后来发现总是吃不到第一手的热乎瓜,她对看战报也没什么兴趣了。
反正一句话,打得难舍难分呗。
当然,中间还是出现了个小插曲。
骆七成为新的河东王之后,楚襄立即迫不及待地跑去地牢,与她的五皇兄分享这个令人惊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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