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雯恭敬地站在尚书房里。
阳光斜斜地从窗户洒进来。
皇帝展开手里的折子,笑吟吟道:“不错,真不错。这可是足足四千万两,省去了大半年的税收。只可惜……”
他摇了摇头,笑了笑,“这样的人还是有些少了,否则每年抓上两个,百姓都可以不用农耕劳作了。”
秦雯做万福礼,轻声道:“陛下云中见月,指点迷津,这才让秦王能够找到根本所在,否则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好解决的。”
皇帝缓缓点头,将另一本折子拿了出来,丢在了一旁,“自己看看吧。”
秦雯走上前去,将那本折子拿起来,赫然看到上书之人是欧阳琴。
在书中,欧阳琴粉彩斐然,言辞激烈,说得天花乱坠,大意是:如今朝中内外大臣均有些突然毙命,乃是南疆蛊毒之为,可大理与韶阳多年合议,绝不会对韶阳官员使用蛊毒,以此可断定,利用蛊毒之人居心叵测,想要挑起大理和韶阳之间的国难,并借此机会,排除异己,草菅人命,还请陛下下令彻查此事。
秦雯看完,起先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心里总觉得不对劲,这件事若是没什么问题,皇帝为什么要给她看?又凭什么给她看?
她必须得说出些什么来,占得这个先机。
裴麟点点头,“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秦雯的脸从奏折里弹出来,抿着嘴叹息道:“只是儿臣想不到为何陛下要给儿臣看。”
这些死的人,定然是秦相的敌人,也同样是二皇子以及蔡太师的敌人。
轰!
云芊不禁感叹道:“这……”
裴麟道:“这时候再突然拿出欧阳琴的罪证,大家会怎么想?”
秦雯不假思索道。
裴麟笑了笑,“这世上,人命最不重要,在陛下的眼里,价值才是最重要的。人命,每个人都有,但能带来价值的人,却少之又少。”
云芊道:“什么?”
裴麟道:“谁能坐到什么位置上,谁该坐到什么位置上,陛下的心里都清楚,欧阳琴能坐在那个位置上,自然有他的用意和想法。欧阳琴带给陛下的好处,一定远超于他的劣迹。”
秦雯只能听着。
云芊道:“一定有人在加害欧阳琴。”
皇帝凝视着秦雯,“真凶?是谁呢?”
皇帝点了点头,拿起了茶杯轻轻吹拂了半晌,抿了一口,透过窗子看向屋外,喃喃道:“有很多人给朕上书,这件事情该和他有关,也有很多人给朕上书,这件事情和二哥有关。”
皇帝道:“你这个王妃,若是能够继续安安分分地待在上京,那便最好!”
裴麟将书信烧的一干二净之后,才继续趴在床上。
裴麟笑了笑,“这才让我松了口气。”
再一次浏览一遍文献,脑海里快速回忆着什么,想要在曾经和裴麟说话之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但皇帝笑着道:“女娃子家,心思太深了不好。”
裴麟道:“你知道,别人也知道,所以朝堂上的人会怎么想?”
直至她坐在轿子里,表情都始终没有变过。
这一刻,秦雯的身躯如被闪电击中,那如花的面容上顿时凝固,她已明白,皇帝到底是在试探,试探这些人是不是自己的夫君所杀。
云芊嘿嘿一笑,赶忙继续擦药。
果然,皇帝又拿出了两封信。
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顶格了,也是对秦王最大的尊重,如若再说下去,可就不是君臣之说了。
秦雯谢了陛下,转身走出了尚书房。
这封信,便是秦群给裴麟的那封信。
“都是秦王待过的地方。”
“朕说到此处,你可该明白是为何了?”
秦雯这才了解了被大理寺按住的案情动态,进京之前她也曾派人打听过,谁都只是含糊其辞,想不到这件事情已被陛下管控的如此严格。
那这些人……
都是欧阳琴的亲信!
他目光却很镇定,威严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朕的九哥,杀害朝廷命官,勾结欧阳琴,无恶不作,党同伐异,利用蛊毒杀人!”
云芊道:“欧阳琴的人。”
裴麟道:“这时候,陛下只需要做一件事,给欧阳琴一个不轻不重的罪名,一切的事情都化解了。”
皇帝眉头紧锁,“借刀杀人,暗度陈仓,这些人啊,狼子野心。”
云芊闭上了眼睛,半晌之后才颤声道:“我还是研究怎么打仗吧,这朝堂的事情……太费脑子了。”
云芊大惑不解,刚要发问,整个人却呆住了,痴痴道:“一个不轻不重的罪名,让加害的人认为陛下袒护欧阳琴,不敢再生造次。同时让欧阳琴知道,陛下已经抓住了他所有的罪证,以后再行事,便不敢轻举妄动,得再三思索。同时也借别人的手消减了欧阳琴在朝堂上的关系,还借殿下的手,削弱了欧阳琴的钱包,同时让您知道,这朝堂格局谁说了算?”
裴麟道:“这位高高在上的陛下并不是脱离凡尘的,他知道有些事情做到一定程度就要收手,便是物极必反的道理,他能看得出,但欧阳琴不一定看得出,所以他需要我出手,不然你真的以为,堂堂一国之君,会因为四千万两银子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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