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恬去16楼找周会计交信贷资料时，在电梯口迎面遇上了师拓，她微微一笑，“师总好。”
师拓笑着点头，看了眼她捧在胸前的档案，“重不重，我帮你搬。”
她受宠若惊地后退了一步，“不用不用，现金比这重多了，我都搬得动，这点儿不算什么。”
师拓蹙着眉走上前，强行接过来一大摞，“营业部没有男生了吗，让你一个女孩子搬重物？”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营业部都是女汉子。”
他笑容放大了些，“归集这么多档案，看来你业绩斐然啊，昨天又加班了吧？”
她自然是不想在领导面前邀功的，只能说些自谦之词，“我会尽量提高工作效率的，天分不够，勤奋来凑。”
“不必过谦，你的能力我是知晓的。”他看她的目光很是恳切，有种长辈式的温和与宽容。
想到之前他的诸多提携，她满怀感激之情，“谢谢您，师总，我会继续努力，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和栽培。”
他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尽力就行，不要过分为难自己。”
周会计抬眼看到两人并肩把资料搬过来，有些大惊失色，站起身正要开口，师拓立即出声制止，“通知下面，以后信贷资料可以一个季度交一次，你做好登记就行。”
周会计连连点头，目送着他和郁恬打了声招呼才走出去。郁恬看着她微微晃神的样子，小心提醒着，“周会计，营业部这个月的档案都在这儿了，您可以检查一下。”
周会计回过神来，“哦，放着好了，有问题我会再联系你的。”
“那行，我先下去忙了。”
“哎，好。”
郁恬刚出门，邻桌的科员就凑了过来，拍了拍周会计的肩膀，“周姐，这个小丫头什么来头，和咱们师总走得挺近嘛！”
周会计扶了一下眼镜，“没听说吗，沈行长的亲戚。”
“原来是有个亲戚当领导，我说呢，以前听都没听过的人，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大名气。”
另一位科员一听也过来凑热闹，“也不算亲戚吧，她和沈阔还没领证呢。”
周会计瞥了他一眼，“还不是迟早的事，都男女朋友了，肯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呀。”
“我看未必，前两天机关吃年夜饭的时候，有人当面问过沈行长，也没见她有什么表态呀。”
“也有道理，都这种关系了，干嘛不提携一把调到机关来，在基层多受苦啊。”
“人家可能有别的想法呢，听说沈阔这次入选总行英才计划了，等他踏上管理岗位再安排也不急嘛。”
“怪不得沈行长这种态度，沈阔越往上走，选择肯定越多越好啊，你们觉得呢？”
周会计撇撇嘴，“上班时间你们在这聊天，不怕被领导听到了有想法？”
“哎哟，周姐，我们这也是关心同事嘛，你就不好奇？”
周会计挑了挑眉，“我都这把年纪了，再干两年就能退休了。你们有精力关心别人，不如想想怎么安排自己亲戚小孩来接我的班，听说现在外面就业形势越来越严峻了。”
“周姐毕竟是周姐，看得就是远。”
“我们家孩子啊一提到进银行上班就抵触，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高骛远，什么工作都看不上，成天想着创业当老板。”
“多有志气啊，外面的奶茶店生意不要太好哦。”
……
郁恬回完微信，一声不吭地从办公室门口经过，一道门隔绝出两个世界，而她像是另一个冰冷世界里的人。
所有人都清楚明了的事情，她总是后知后觉，不知是她过于愚钝，还是不够精明，好像一直生活在沈阔预设的保护圈里。圈外的人与事，她茫然不知。
下午，行里安排了一名大学实习生小谢过来。陆总带着她和大家简单地见个面，分派给戴佳妮负责，戴会计安排她在大堂主要担任引导和填单工作。新年将至，银行的旺季到来，人流量和业务量都急剧上升，招募实习生也是每年的惯例。
小谢是H大三年级的学生，主修法律专业，是个乖巧伶俐的丫头，刚过来因为没有工作服，郁恬拿了两件洗净的旧制服给她换上。听严姐说，小谢是沈行长介绍过来的，郁恬也不知他们是不是亲戚，在微信里问了沈阔，那边一直没有回复，以为他不方便就没有继续追问。
庄镇拿着平板急匆匆地踏入办公室，交给顾珩洲，“珩哥，你看，这位李姓医生发出了防控预警。”
顾珩洲目光阴鸷，下颌紧绷地盯着手机屏幕，“我知道了。”
“疾控中心27号做过流调，只说是一般的传染病。”
顾珩洲冷哼一声，“没这么简单，你那边准备得怎样了？”
庄镇定了定神，“资质方面已经全部办妥了，正在联系厂家采购口罩机，目前采用的都是熔喷布材质，棉纱的成本还是过高了。”
“原材料不管多少，尽量吃进，另外联系各地的子公司，全部安排生产线。”
“好的，我马上去盯。”庄镇顿了顿，“珩哥，你这么关注这次肺炎，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了？”
顾珩洲转过身来看他，“该来的总会来，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庄镇点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顾珩洲目视远方，再次回想起当时在三清观时玄清真人所说的话，不由得神色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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