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底，师拓的任命文书正式下发，担任申城银行申城分行分管公司部和机构部的副行长。
从信贷部单独分离出普惠业务，专门设立普惠部，普惠部老总邝思齐曾在网点工作多年，是位经验丰富的老行长。
沈清行长则负责分管信贷部、普惠部和纪委。
果然是太阳底下无新鲜事，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群众的眼睛。
这么一看，沈清的地位算是保住了。程珊之前还小看沈清，以后普惠业务条线还不是要向人家汇报工作？
另外，师拓以前的位置也就是信贷部老总由夏康元接任，而信贷部还设了一名副总，居然是程晓俊。
“副总多轻松啊，程晓俊这次应该是下了血本的。”隔着腾腾的火锅热气，符蓓蓓咂了咂嘴，“这火锅辣味不够，我再去添点辣椒酱。”
郁恬涮着一边的清汤锅，瞪大了眼睛瞧她，“这么重口味？”
“我想再点一块猪脑，你要不要试试？”符蓓蓓点了点手机屏幕。
郁恬使劲摆手，“真的不用了，谢谢。”
符蓓蓓添了小半碗辣酱拌着油碟坐下来，一边搅拌一边说：“老邝的位置还空着呢，你不去争取争取？”
郁恬抬眸看了眼她那碗透亮润泽的红油蘸料，微微摇头，“那个网点有副行长的，原地提拔出来主持工作不是比找个临阵磨枪的更合适？”
符蓓蓓别有深意地笑，“你以为这些问题领导没考虑过？为什么是暂代而不是直接敲定呢，这里面文章大着呢，说明绝对有可操作的空间。你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找个关键人物去领导耳边吹吹风，一切就成了。”
郁恬弯起嘴角，指指刚端上来的血淋淋的猪脑，故意岔开了话题，“这个你确定吃得下？”
“哎哟，以形补形，我今天被赵老大喊去汇报工作，差点没把CPU烧干。”符蓓蓓连着碗底的菜叶一股脑倒进滚烫的辣锅中，咕噜咕噜的翻腾冒泡很快吞没了这一堆血肉。
郁恬捂着嘴笑，“这么夸张？”
符蓓蓓点点头，嘴里还嚼着菜，“真的不夸张，他直接提问个人时点日均分别多少，对公时点日均分别多少，还要准确的数字。我当时就傻眼了，老娘在外面跑了一天客户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喊过去了，一点准备都没有好吗？”
郁恬赶紧给她倒了一杯鲜榨果汁，“然后呢？”
符蓓蓓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还好别人进来送签字文件，我趁机让网点新来的小姑娘火速查了发过来。”
郁恬笑出了声，“这小姑娘反应真快，自己人，一定要重点培养。”
符蓓蓓辣得嘴巴吸了吸气，“刺激！我们又不像他们科室里的人整天只要负责报表就行的喽，你说对伐？他们看到的哪一个数字不是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难道是天上掉下来？还搞突击！我只好打游击咧……”
郁恬点头同意，“赵老大以前也喜欢这样？”
符蓓蓓摆摆手，“据说他压力很大，眼看着任期即将到期，也是想向上级交一份满意的答卷。虽然是情理之中，但是这么火速提拔师拓意图太明显了，师拓肯定会投桃报李的。行里谁不羡慕师拓的背景，以后做老大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郁恬回想起上回程珊宴请信贷部的事情，心里渐渐明了。
“想什么呢？”符蓓蓓朝她看一眼。
郁恬想了想还是说了，“就是程珊请信贷部审查人员吃饭那次，师拓没来。”
符蓓蓓：“肯定呀，这么重要的档口，他一定要避嫌的。不管张三李四，谁请都没用！越往上爬的领导越要爱惜自己的羽毛，一点点瑕疵都不能让人挑出来。”
郁恬舔了舔嘴唇，心想沈清那件事哪里是瑕疵啊，简直是个窟窿啊，可她还是好端端的。郁恬试探着问，“你对沈行长了解吗？”
符蓓蓓笑了，“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她分管普惠只会更加严厉，因为这是各家银行目前重点发展的业务，政治性任务。”
郁恬没有听到其它有用的消息，便不再多嘴提问，“多吃点，我看你都累瘦了。”
符蓓蓓擦了擦嘴边的红油，“真的吗？你别哄我。”
郁恬肯定地应声，“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瘦。”
符蓓蓓有些气笑了，指了指郁恬，“你最近也学着油嘴滑舌了啊……”
郁恬微微一笑，“你是领导嘛，多哄哄你是应该的。”
符蓓蓓笑得大声，“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回到檀园，郁恬才注意到手机上顾珩洲的未接来电，连忙打了微信视频电话过去。
看到镜头里出现他那张俊脸，郁恬便开心地笑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
“和同事去吃饭了。”郁恬脱下一身火锅味的外套扔进了洗衣房的竹篓里，又在衣袖上闻了闻。
顾珩洲瞧了一直笑，“怎么闻来闻去的，像小狗一样。”
郁恬闻了闻头发，“我吃了火锅，味道熏死了。”
“没事，熏不到我，我只记得你香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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