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壮汉一哆嗦,喉间挤出一声短促的闷哼,随即彻底瘫软下去。
张晓睿这才感觉到膝盖和手臂传来阵阵酸麻,她松开手,从壮汉背上爬了起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她抬手用袖口擦了擦脸颊上混合着灰尘的汗水,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指微微的颤抖。
她几步走到刘东身边,眼睛亮晶晶的,语气带着点一丝雀跃:“刘东哥哥,我这几下……及格没?”
刘东脸上没什么波澜,依旧是刚才那副冷硬表情。
“勉强及格。”
他淡淡的说道,“但这帮黑帮的人没受过正规的搏击训练,今天又灌多了伏特加,反应慢得像树懒,占了先机、用了巧劲,对付他们还行。”
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如果遇到真正受过训练的人,比如克格勃出来的人,就好像那个安娜……你刚才那些动作,破绽够她打断你三次肋骨,卸掉你两条胳膊了。”
张晓睿脸上那点小小的得意瞬间收敛了。又回想刚才与这壮汉搏斗时,对方那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果是精通技巧且完全清醒的对手……她后背微微发凉,抿了抿唇,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差距是有的,但要努力追上来。
刘东对张晓睿的反应似乎还算满意,没再多说教训的话。他转身说道“抓紧时间把东西搬到外面的车上。
接着便是搜索,两人把仓库里值钱的东西、武器、可能有用的物品,都被他们迅速归拢到一起。
刘东不知从哪里找来两个破麻袋,将东西塞进去。
把两个麻袋,还有他们火车上的那些人交的保护费全部扔进偷来的皮卡后车厢,发出沉闷的声音。刘东跳上驾驶座,张晓睿也迅速爬上副驾驶,关紧了车门。
引擎发出嘶哑的咆哮,皮卡调转车头,碾过院子里坑洼的泥地,扬起一阵尘土,很快融入了远处更深的黑暗与零星灯光之中。
“今天表现马马虎虎勉强及格,过几天给你找个人杀杀。”刘东目视着前方颠簸的土路,侧脸在仪表盘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
“找个人杀杀。”
张晓睿心脏猛地一缩,仿佛停跳了一拍。别看刘东说的轻描淡写,但张晓睿知道他绝对不是开玩笑。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东市场。
皮卡在驶入东市场区域后速度明显放缓,轮胎碾过碎石子路面的细响都清晰可闻。
刘东没有直接开到旅馆门口,而是方向盘一打,将车子滑入市场侧面一条堆满废弃板材和货箱的窄巷暗影里熄了火。
夜色骤然深沉,只剩下远处几声野狗的吠叫和风声穿过板棚缝隙的呜咽。
刘东下了车缓缓扫视着旅馆正门的方向,以及周围几条岔路。一切如同他们离开时一样,沉浸在破败而疲惫的沉睡中。
“走。”
他低声说,推开车门,动作轻捷得像一片叶子落地。
旅馆的后墙比正面杂乱,二楼窗户距离地面也不高,对于受过训练的人来说,借助一楼窗沿和墙面凸起处,攀爬并非难事。
“上。”
刘东在下面托了一把,张晓睿会意,脚蹬墙面向上一纵,一把抓到了窗台,翻身进去。
绳子是早就准备好的,只几下便把东西都拽了上来,而刘东则把偷来的皮卡车送回原处。
同样翻窗进了屋,刘东到卫生间胡乱抹了把脸走出来。
他的视线扫过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而坐在床边忐忑不安的张晓睿,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床上拽下一床被子铺在地板上。
“我睡地下。”
他说完就裹着被子躺了下去,面朝房门方向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张晓睿坐在床边,看看空出来的床铺,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单独和一男人睡在一个房间。
虽然两人在火车上也有一些亲昵行为,但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此刻,门一关,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木板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向地下的刘东。他毫无反应,似乎已经睡着。张晓睿慢慢躺下,和衣而卧,拉过另一床被子盖到胸口。
眼睛闭上,却毫无睡意。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她能听见地上刘东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能闻到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尘土味和隐约的机油味。
她害怕发生什么事,却又隐隐的期待能发生点什么事,脑海中不时的闪过第一次见到刘东的情景。
她就这么僵硬地躺着,不敢翻身,怕弄出声响,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
时间在黑暗中被无限拉长。窗外的夜色由浓转淡,远处天际开始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般的灰蓝。偶尔传来早起货车的引擎声,或不知何处的一声咳嗽,都让张晓睿的心跳漏掉半拍。
直到那灰蓝色渐渐浸染了窗帘,她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张晓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是:天……好像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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