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赶明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房梁,眼里闪着狼一样幽绿的光。他才二十五岁,骨架宽大,肌肉紧实,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可那双眼睛里却盛着远超年龄的算计和冰冷。夜色浓稠,蟋蟀在墙角聒噪,但他耳中只回响着自己心脏沉稳有力的搏动声,那声音像战鼓,催动着他早已盘算好的宏图。
往后二十五年,每一步他都清晰如镜:首要之事,是尽快娶一房媳妇,不能是寻常村姑,最好是邻村有钱有势人家的闺女,那嫁妆和丈人的势力,是他起家的第一块垫脚石。然后,是扳倒那座压在他头顶多年的大山——他的父亲,保长兼生产队长马高腿。那老东西在刘庄掌权十多年,是时候换人喘口气了。最终,他要成为刘庄说一不二的老大,让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刘家、侯家大姓,都乖乖趴在他马赶明的脚下舔鞋底。
这几个美梦,光怪陆离,诱人无比,但实现它们,第一步必须是当官。无权无势,一切都是空谈。马赶明翻了个身,粗糙的土布被子摩擦着皮肤,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老不死的当了十多年保长村主任,也该挪挪屁股了。”
儿子要推翻父亲,这是大逆不道。得有人撑腰,还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堵住悠悠众口。否则,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落个“杀父弑君”、篡权夺位的恶名,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竹篮打水一场空。
“要是王歪嘴肯替自己说话,这事准成七分。”马赶明眯起眼。王歪嘴,大名王世奎,如今是大队支部书记,因为年轻时和人打架嘴角留了疤,说话有点漏风,得了这个诨号。他虽只是大队干部,比不上公社里的官,但在刘庄这一亩三分地,说话极有分量。抱住他的大腿,等于拿到了半张通行证。
想到王歪嘴,马赶明浑浊的脑子里灵光一闪,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麦黄稍。那个拖着三个儿子的风流蛮子。王歪嘴每次看见她,那双绿豆小眼就滴溜溜地转,歪嘴咧得更明显,哈喇子都快淌出来的德行,马赶明瞧得真真切切。“要是……能把麦黄稍送到王歪嘴的炕上……”
一个阴损而有效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第二天一早,天色灰蒙蒙的,雾气还没散尽。马赶明揣上家里仅有的几张毛票,溜溜达达地晃到了村西头。麦黄稍家那破败的院子很好认,土坯院墙塌了半截,像个豁了牙的老太太。院子里,三个半大小子——大毛、二毛、小三,正为了几张用烟盒、旧书页叠成的“纸牌”打得不可开交。规则简单,用力气或者巧劲把对方的牌扇翻过来,就算赢。小三年纪最小,却最是灵巧,手腕一抖,带起一阵风,总能精准地把哥哥们的牌掀个底朝天,赢得最多,脸上满是得意的黠笑。
“大嘴婶,忙着呢?”马赶明靠在唯一还算完整的院门框上,双手抱胸,笑眯眯地朝院里招呼。
麦黄稍正在晾晒几件打满补丁的衣物,闻声转过头。她年纪不过三十五六,常年劳作却并未完全夺去她的风韵,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的俏丽,只是脸色蜡黄,带着操劳过度的憔悴。见是马赶明,她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手,脸上挤出几分不太自然的热情:“是赶明啊,今儿个咋有空到婶这儿来了?啥风把你吹来了?”
马赶明四下瞅瞅,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婶,好事儿。听说大队新下来一批救济粮,东北的高粱米,颗粒饱满,还有稀罕的古巴红糖。我寻思着,婶子你家困难,三个小子正是吃穷老子的年纪,就赶紧来告诉你,带你去王书记那儿说道说道,看能不能要点。”
麦黄稍的眼睛瞬间亮了,像黑暗中划亮的火柴,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双手不安地搓着围裙角:“能……能行吗?往年那些救济粮,哪回能轮上俺家?都是紧着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先分。”
“啧!”马赶明不满地咂咂嘴,挺了挺并不厚实的胸脯,“这不有我嘛!我和王书记啥关系?论起来,他是我远房表姑父!我说句话,他能不给面子?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麦黄稍犹豫着,眼神闪烁。她想起前些天刘马两姓因为浇地打架时,确实看见马赶明和王歪嘴勾肩搭背,显得十分亲热。想到这里,她那颗被穷困磨得近乎麻木的心,又活泛起来,像久旱的田地盼着雨滴。
“那……啥时候去合适?”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马赶明看她已然心动,心里暗喜,面上却装得一本正经:“宜早不宜迟,现在就去。不过……”他故意停顿一下,上下打量着麦黄稍那身破旧、甚至有些邋遢的衣服,摇了摇头,“石头婶,你就这样去?”
麦黄稍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膝盖和手肘处的补丁格外刺眼,脸上顿时臊得通红。
马赶明适时地从兜里掏出那几张攥得发热的毛票,塞进她手里,触手冰凉粗糙:“拿去,到村头供销社扯几尺布,赶紧做件新衣裳,收拾利索点。求人办事,总得有个样子,王书记也是体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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