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一家人正在悠哉地坐炕上喝茶闲聊，看到乔大姐和谢玉瑶等人登门，一家人都觉得奇怪。
小虎最先冲了出去，问候一圈后，拉起小启的手，“小启，你怎么来啦，快跟我进屋，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小启看向乔大姐，见她点头，就跟着小虎走了。
小虎的妈妈想起最近串门时，经常听到的小启被后妈磋磨的事，差不多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了。
田婶也听到类似的传言，她再看了眼跟小虎一起的小启，一胖一瘦，成为鲜明的对比，“小启怎么变得这么瘦了。”
跟田婶很熟悉的赵鸿琴立马道：“婶，还不止这些呢，我昨天发现小启的裤腿，天冷了这么久了，都没人帮他拆下来。他的脚踝、脚上，全是冻伤。”
乔大姐说：“我刚才都看过了，他那脚上的冻疮触目惊心，更过分的是，昨天他们带着阿尤去逛街，把发烧的小启一个人留在家里，也没备个退烧药之类的......”
乔大姐把从谢玉瑶那了解到的事跟大队长和田婶子说了，老两口都揪心不已。
赵大亮道：“昨儿真是太危险了，小启若是晕倒在半路雪地里，这天寒地冻的，都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你昨儿怎么不来跟我说！”大队长气得够呛，“媳妇，你马上去把那两口子叫来！”
“哎。”田婶戴上帽子、系上围巾全副武装。
“妈，我陪您去。”小虎妈妈不放心婆婆对上那一对狠心人，婆媳俩就一起出门了。
谢玉瑶道：“我昨天还特意嘱咐，说是借给小启的。小启都这样说了，他后妈还要抢去给自己儿子，还说什么等开春了就还我。大队长您看看，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么？若是以后别的后妈有样学样，咱青山屯的孩子得多可怜啊，这种风气说什么也得给扼杀了。”
大队长点头，不指望那些做后妈的把孩子当亲生的照顾，但好歹也得当成个人养啊。还有那小启爸，人还没老呢就糊涂了，必须得狠狠敲打敲打。
且说田婶娘俩走在路上，碰到正在闲逛的刘大嘴。
刘大嘴好奇地拉住田婶问去哪里，眼中闪着亮闪闪的八卦光芒。
田婶想了想，这事闹得人尽皆知最好，他们日后才有所顾忌。
于是，她就把小启的事告诉了刘大嘴。
刘大嘴听完猛地拍大腿，“这都是什么人呐，大家快出来瞧瞧啊，小启妈要逼死人啦！”
刘大嘴一路走一路喊，吸引来不少人，队伍越来越大。
由于小启妈生前的人缘不错，大伙儿听了后都愤愤不平：
“邓招娣真是太损了，把持着人家的财产，却把人家儿子往死里糟践。”
“连小启借来的袜子都要抢，真不知道小启平日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要我说是那小启爸糊涂窝囊，把别人的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自己儿子却完全不放在眼里。”
“昨儿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看他爸怎么后悔！”
......
*
彼时邓招娣正在陪儿子玩耍，见到这么一大堆女人鱼贯而入，心里有点紧张，“你们有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一起来？”
田婶刚想说话，刘大嘴就抢先道：“什么事？我们是替小启做主，来问问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小启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又成什么样，就不怕小启妈晚上来找你么。”
“现在国家破除封建迷信，哪还有那些个东西！”邓招娣也不是吃素的，苦口婆心道，“都说后娘难当，我一没饿他，二没打他，怎么就没良心了？”
而小启爸爸，就缩着脑袋躲着旁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快得了吧，小启生病了不给药，还留他一人在家里，他昨天差点就死在雪地里了！”
“连谢知青借给他的袜子都要抢，还好意思说良心？我看早就被狗给吃了吧！”
“连裤脚都不给孩子放，你就是这么当妈的？”
邓招娣别说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听到这话眼睛转了转：“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想给她拆裤腿的，是他不愿意，说是他妈做的衣服，不舍的破坏，我能咋办？”
刘大嘴指着她骂：“你这黑心妇，等着遭报应吧！”
邓招娣顶不住了，朝身后男人大吼：“赵铁栓，你是死人吗？就这么看着我被别人骂？你指着自己的心问问，我对你儿子还不够好吗？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
赵铁栓听了这话，立马站了出来，瞪眼看着来人，“你们这群娘们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的儿子用不着你们多管闲事，都给我出去！小启呢，小兔崽子躲哪去了，快给我出来！”
田婶可不会怕他，“小启在我家，我男人叫你们俩走一趟。至于她说的小启不让拆裤腿的事，邓招娣但凡上点心，不会等孩子睡了给拆一拆？她若真有心，至于让孩子穿破了大洞的袜子？”
张大嘴冷嘲热讽：“人家忙着在炕头上打滚，哪顾得上照顾别人的娃啊，反正亲爹都不管，她费那心干嘛。”
其他人听了一脸的鄙视，邓招娣和赵铁栓瞬间脸色爆红，邓招娣指着张大嘴，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赵铁栓又想埋头躲起来，羞得恨不能钻地缝。
田婶见一战歇了，就催促：“赶紧的，带上袜子，去我家一趟。”
邓招娣眼神躲闪，“什么袜子，我可不知道！”
已经穿在腿上的阿尤缩了缩脚，躲在他妈身后。
“那袜子是我在京市买的，可不是这附近能买到的，真要搜出来，看你打脸疼不疼！”谢玉瑶站在人群后面，脸色冰冷。
大队长和乔大姐在家等了好一会儿，见她们迟迟没回来，干脆就直接过来了。他们站在人群后面，已经听了好一会儿。
众人纷纷给他们让出一条过道。
乔大姐把小启带进屋里，“小启，把鞋袜脱了，让你爸好好看看。赵铁栓，你睁开眼睛看清楚，心里还认不认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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