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而一步步看着希望在眼前溶解，哪怕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三个至高规则在前，世界一定会被祂们毁灭，我们一定会死。”
“可一个合格的赌徒，就是会自我欺骗，自我说服！”
“哪怕这一世到死......”，天道猛地一甩衣袖，笑着走出凉亭，“轮回都在自欺欺人，用死来麻痹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
“身为至高无上的规则，乃至我这个掌控世界权柄的天道都会心甘情愿的替他卖命。”
“多么可笑啊！”
楚牧望着老人的背影，良久才敛回思绪。
唇角扬起的弧度里带着几分了然，转身回到石凳旁，“好一局烂柯棋，倒真是不虚此行。”
“以欲望为引设局，遍布诸天，竟连你和至高都成了局中残子。”
“难怪外面那群高级系统都这么怕他。”
“时间也会想着和他合作。”
天道闻言嘲弄出声，“连他这样的妖孽都没能逃出去，你又凭什么觉得能逃得出去。”
楚牧拍了拍石凳上，“我可没说过要逃出去！”
老人的表情明显怔了一下，身影瞬间出现在凉亭，仿佛祂本来就该在这儿一样。
俯身弯腰，泛白的眸子凑到近前。
“不要抱有希望，希望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狂。”
“疯狂会丧失理智！”
祂深吸口气，用认真的语气道出，“赢不了的。”
“你根本就不知道外面那三个规则对你和芸芸众生来说到底有多恐怖。”
“祂们会一点一点的把你的希望变成绝望，最后和世界一同毁灭。”
“变成混沌当中的废墟，虚无中的尘埃。”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楚牧平静的与之对视，“有些事情不是看到了希望才去坚持，而是坚持了才有希望。”
“况且谈这个本就没什么意义，你已经认命了。”
“既然认命了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体里苟延残喘，别在这里动摇我的信念。”
天道猛地直立起身，苍白的眸子泛起血色，四周空间被其影响的开始发出“咔擦、咔擦！”的破碎声。
“你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替死鬼。”
“根本就不明白吾究竟经历了什么！这群规则生物又是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本座。”
“替死鬼？”，楚牧眼眸闪动，没有在意祂后面说得那些话，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你的意思是撞我的那辆车........”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天道出声打断，“之前本座发现那个伪君子死后，第一时间就用仅剩的天道本源突破界限到其它世界，用本源做交换寻找破局之人。”
“应劫者承我本源，便要应此因果——护佑此方世界存续。”
“可没想夺到本源的宵小发现此行太过凶险，以逆命之术篡改替命轨迹，将厄运转嫁他人。”
“替他赴死！”
祂苍白的眸子看向青年，“而那个替死之人——就是你！”
楚牧目光同面前苍白的眸子对视，脑海里过马路那个老婆婆一遍又一遍浮现，压低声音试探性的问道，“有没有可能我就是那个抢到本源的人？”
老人愣了一下，仿佛被这句话给逗笑了似的，“你能从必死之局活着出来，确实超出吾的预期。”
“可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是不是那个夺得本源的人本座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你就是一个被算计的可怜虫。”
“一个替人送死的家伙！”
“若不是本座在洪荒受到重创，然后被这群规则趁虚而入，你以为我会认命！”
说罢，祂背过身去，
“所以你还是想把我做成兵器替你去报仇？”，楚牧看着老人的背影，心里不禁若有所思，祂好像能被轻易挑动情绪！
还没怎么想，一道闷哼声就传来。
“既然你掀了这盘棋，杀不杀你又有什么意义。”
“拿着仅剩的天道权柄滚吧！”
“你说得对，本座就该好好待在你的身体内苟延残喘。”
“一个认命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来让你怎么做。”
“就当没有见过吾！”
“早点儿滚出去送死，顺带想办法完成你家老祖的遗愿吧。”
楚牧闻言视线在凉亭内悬空的黑珠和老人身上来回移动。
嘴角上扬，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天道眼眸微眯，声音冷冽。
“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楚牧抬眸扫了祂的背影一眼，“得到的信息越多才越有机会宰了祂们！”
“什么都没了解到，我怎么可能离开。”
“既然你想看我怎么去送死，就应该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万一......我说万一有机会杀了祂们呢？”
“你是赌徒，我也是一个赌徒！”
“既然同为赌徒不应该互帮互助才对吗？”
“咱俩可是同一战线的，天道大人。”，最后几个字话音加重，似乎在点祂一样。
这时，天道慢慢转了过来，苍白的眸子泛起涟漪。
楚牧见状上扬的嘴角合拢，表情变得无比认真，“你认为呢？”
天道眉头拧紧，“你真没想过逃出去？”
楚牧笑了笑没有回应。
可眼下没有回应却胜过回应。
老人点头慢慢后退，坐在对面的石凳上，视线落在青年平静的眼眸上，“你凭什么让本座相信你说的话。”
“就跟你当时哪怕明知道那人是骗你的，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拼命一样！”，楚牧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老人。
“天道大人，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要么再在我身上赌一把。”
“要么....”，他嘴角上扬带着一抹讥讽的弧度，“...等死！”，最后两个字话音极重。
天道低下头，沉默良久！
楚牧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背过身走出凉亭，四处打量着这方世界。
同时思维飞速运转：这里肯定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有问题，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天道反复表达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一定会被毁灭。
我们一定会死！
祂明知道会死，明知道极有可能逃不出去，可为什么还要反复打消所有可能的念头。
让我放弃逃跑！
放弃挣扎！
祂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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