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坐在前排,苏清知一抬眼就能看见的位置。
演奏间隙,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台下,与龙亓的视线撞个正着。她的心猛地一跳,指尖几不可察地滑了一下,幸而很快稳住。
他竟然来了?他怎么会来听南音?无数的疑问和压抑已久的悸动瞬间涌上心头,让她几乎乱了方寸。
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但余光总忍不住飘向那个沉静如山的身影。
两曲终了,幕间休息。
苏清知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起身,对同伴低语几句,便从侧幕悄然退下。她叫了位前厅的工作人员,耳语几句,脸颊微红。
不多时,那位工作人员走到仍坐在原位的龙亓身边,恭敬低语:“龙先生,苏老师请您稍等,表演结束后,她想请您用些宵夜。”
龙亓有些意外,抬眼望了望空了的舞台中央,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好。”
深夜,老城区的一条深巷。
苏清知没有带他去喧闹的夜市,而是走进一家门面低调、内里却别有洞天的私房菜馆。
庭院深深,竹影婆娑,环境清雅至极。她熟稔地点了几样地道的泉州小吃:面线糊细腻暖胃,土笋冻晶莹爽口,炸醋肉外酥里嫩,还有一壶温热的铁观音。
“你怎么会来泉城?”苏清知替他斟茶,轻声问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车队比赛。”龙亓言简意赅,目光落在她依旧带着些舞台妆晕的脸上,比平日多了几分艳色。
“哦。”苏清知了然,心中却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原来只是巧合。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她本就内向,面对暗恋多年却始终冷淡以对的人,更是紧张得不知说什么好。
龙亓本就不是多话之人,以前对她更是惜字如金。宵夜在一种近乎尴尬的安静中进行,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然而,变故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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