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最终在浩南经开区落地,虽然投资规模和优惠政策比姚云野当初承诺的略有缩水,但更扎实,更经得起检验。
看着工地上打下的第一根桩基,于洋飞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后背的冷汗这才算真正干了。
浩南都市圈的建设,在姜宇豪的主持下,呈现出一种“去胡步云化”的稳健姿态。
没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博弈和强行推进,更多的是按部就班、精耕细作。
老城区改造的“资产入股+就近安置”试点,因为前期工作扎实,充分考虑了居民诉求,推进得比预想顺利。
虽然慢,但几乎没有遇到强烈的抵抗,还成了全省城市更新的观摩点。
姜宇豪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刻意淡化个人色彩,将功劳归于“市委、市政府的集体决策”和“广大市民的理解支持”。胡步云在省里看到报道,微微颔首,这家伙,越来越懂规矩了,知道把光环让给集体,本身就是一种政治智慧。
内部清理方面,程文硕借着朱宏调离的东风,对公安系统进行了一次不算剧烈但针对性极强的“外科手术”。几个关键岗位换上了他信得过的人,虽然做不到铁板一块,但至少确保核心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
李国明则在组织系统内,继续不动声色地调整干部,将一些与张悦铭、梁文渊过往甚密,或者能力平庸、作风涣散的干部调离要职,腾出的位置,大多由业务骨干或口碑较好的年轻干部填补。
经过这一连串的风波和调整,胡步云感觉自己对北川局面的掌控力,确实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张悦铭的威胁基本解除,苏永强虽有限制但总体倚重,浩南都市圈和能源转型两大核心政绩稳步推进,身边的队伍也经过了一轮淬火,显得更加“纯粹”和“顺手”。
然而,这种“基本目的达成”的感觉,并非胜利的喜悦,更像是一场激烈搏杀后的短暂喘息,带着浓重的疲惫感和无处不在的隐忧。
马非偶尔会在深夜发来一些加密信息。内容支离破碎,指向模糊。关于上官芸车祸的调查,在境外那条线上似乎触碰到了坚硬的壁垒,对方手法专业且残忍,线索几次中断。
有限的迹象表明,参与其中的,可能并非普通的黑帮,而是具有更深背景的势力。
而那个北川大学的经济学家梁文渊,在研究院被调查后,虽然沉寂了许多,但他与境外某些基金会和咨询机构的联系并未完全切断,只是变得更加隐秘。
他就像一条潜入深水的鱼,暂时看不见,但谁也不知道他何时会再次浮出水面,掀起新的波澜。
最大的未知数,还是悬而未决的新省长人选。
张悦铭的时代显然即将落幕,谁来接任,将直接决定北川未来权力的走向和胡步云能走多远。
是京都空降一位强人来平衡局面?
或者,有没有直接从北川现有的班子成员中选拔省长的可能……
实际上最后一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胡步云知道,以他目前的政绩,直接上位省长的可能性非常大。但他只能在一些议论中表态,自己还需要历练,没有觊觎省长这个位子。他知道,过早暴露这个野心,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各种猜测和小道消息在省委大院悄然流传,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计算着,等待着那只最终的靴子落地。
胡步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俯瞰着脚下这片他已经经营数年的土地。华灯初上,车流如织,一派繁华安宁。他成功地驾驭了惊涛骇浪,清除了一些障碍,推动了一些变革,让这片土地按照他设定的蓝图,缓慢而坚定地改变着模样。
但他心里没有丝毫的轻松和得意。
苏永强那看似温和实则处处设防的眼神,上官芸牺牲前那未及深谈的遗憾与不甘,梁文渊背后那若隐若现、深不可测的境外网络,还有,如果省长职位轮不到自己,那么新来的人是敌是友?……所有这些,都像冰冷的暗流,在他脚下的冰层之下无声涌动。
他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这不是身体的劳累,而是心力的巨大消耗。
他赢得了阶段性的“惨胜”,站稳了脚跟,但付出的代价不小,前方的路却似乎更加迷雾重重,凶险未卜。
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胡步云深吸一口气,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脸上恢复了惯有的沉静与冷峻。他走到桌前,伸手拿起了听筒。
“喂,我是胡步云。”
电话那头传来楼锦川急促的声音:“步云,你马上出发来京都一趟!”
胡步云一惊,“老师,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楼锦川催促道:“什么也别问了,赶紧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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