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的暮鼓声刚过,庐州城南的"千金坊"已是灯火通明。林川一袭玄色常服立在赌坊飞檐下,指尖摩挲着神龙剑鞘上新系的鹅黄剑穗。他望着门楣上那对鎏金貔貅,忽听得身后环佩轻响。
"将军好雅兴。"郡主月白罗伞轻移,伞沿垂落的珠珞在灯火下流转着七彩光华,"这千金坊的东家,可是刺史大人那位爱妾的胞弟。"
话音未落,苏婉儿银甲外罩着件鸦青箭袖,从巷口转出:"姑奶奶查过了,后院藏着三辆镖车,车辙印深得可疑!"她说话间腕底银光微闪,半截断箭已没入赌坊门柱,"今早偷袭粮仓的箭,与这批镖货上的烙印相同。"
林川剑鞘轻点地面,两颗石子弹起击穿檐下灯笼。黑暗降临的刹那,三道黑影从赌坊二楼跃下。他身形微侧,神龙剑连鞘挥出,三人应声倒地时脖颈皆现出细密针孔。
"川哥哥看针。"苏婉清鹅黄裙裾拂过青石阶,银针挑开死者衣领,"淬的是漠北狼毒,与军中箭毒同源。"
赌坊内突然笙箫齐鸣,十二盏琉璃灯逐次亮起。只见大厅中央矗立着丈许高的骰宝台,檀木雕花的骰盅在灯下泛着幽光。长公主红裳如火端坐主位,玉指轻叩案几:"林大将军既来赌局,不带彩头岂非失礼?"
"彩头在此。"林川振袖掷出半枚虎符,铜符在骰盘上旋转不休,"若林某输尽,北境兵权尽归殿下。"
满场哗然中,花魁抱着焦尾琴出现在二楼回廊。面纱下飘出轻笑:"将军好大气魄,不过..."她五指抚过琴弦,骰盅应声开启,三枚骨骰竟叠成柱状,"赌坊有赌坊的规矩。"
苏婉儿银枪顿地:"少故弄玄虚!要赌便赌,姑奶奶押上漠北三百里草场!"
"婉儿姑娘爽快。"郡主罗伞轻旋,伞面映出骰盘倒影,"不过今日赌的是...猜毒。"
话音方落,十二名彩衣侍女手捧玉盘鱼贯而出。每只盘中皆置着三枚骰子,骰面红点隐隐流动。苏婉清突然扯住林川衣袖:"不可!这些骰子浸过七种剧毒,遇热即化!"
林川轻笑执起玉盘,神龙剑鞘轻点骰面。龙纹紫光流转间,骰子突然迸裂,溅出的毒液在盘底蚀出青烟。"雕虫小技。"他剑尖忽指东南角,"真正的杀招在那边。"
赌客们顺着他剑尖望去,但见鎏金屏风后转出个枯瘦老者。那人掌中托着紫砂骰盅,盅身九孔正溢出缕缕异香。花魁琴音骤急:"是苗疆...不,是岭南的腐骨香!"
长公主软剑如蛇出洞,剑风扫向骰盅。老者怪笑闪避,盅内骰子哗啦作响。林川却突然挽起剑花,神龙剑鞘凌空画圆,异香竟被剑气逼成漩涡。"三年前金陵瘟疫,"他剑势忽变,香雾如利箭射回屏风,"便是此物作祟。"
屏风轰然倒塌,露出后方整面墙的机括齿轮。苏婉儿银枪突刺,枪尖卡住主齿轮:"姑奶奶倒要看看,什么机关经得住漠北寒铁!"
混乱中忽闻破空声,七点寒星自梁间射向林川后心。苏婉清广袖翻飞,银针后发先至,半空爆出团团火花。"川哥哥小心,"她纤指捻着针尾残留的毒粉,"这是兵部武库司特制的透骨钉。"
郡主罗伞骤合,伞骨银针齐发。梁上传来闷哼,某个身影坠落时扯动幔帐,整面机关墙开始转动。林川神龙剑悍然出鞘,剑光如月轮斩向齿轮中心。金铁交鸣声中,墙内赫然露出成捆的弩箭,箭杆"狄"字烙痕犹新。
"好个连环计!"长公主软剑缠住老者咽喉,"用赌坊做掩护,实则转运军械!"
花魁焦尾琴忽奏《十面埋伏》,琴音震得赌具纷纷碎裂。骰盘炸开的瞬间,满地骰子竟自动排列成阵型。苏婉儿银枪扫飞毒骰,忽觉掌心微麻:"不好!骰子里藏着牛毛针!"
林川剑鞘疾点她曲池穴,神龙剑气过处,三根碧色细针从她指缝逼出。"阿婉莫动。"他罕见地唤了闺名,剑尖已挑开老者衣襟,露出胸前貔貅刺青,"李平山余党,果然死而不僵。"
赌坊外突然火光冲天,马蹄声如雷逼近。苏婉清急推花窗,只见街面涌来数百府兵。"川哥哥!刺史调兵围了赌坊!"
"求之不得。"林川振剑长笑,神龙剑啸如龙吟九霄。剑气激得满地毒骰腾空飞旋,在琉璃灯映照下恍若星河倒泻。
赌坊内烛火摇曳,林川手中神龙剑嗡鸣不止。那枯瘦老者胸前貔貅刺青在剑光下泛着诡异青光,喉间发出嗬嗬怪笑:"将军可知这刺青的来历?"话音未落,他猛地扯开前襟,只见刺青竟是用苗疆...不,是用岭南特制的毒砂渗入肌肤,在火光下隐隐流动。
苏婉儿银枪疾刺,枪尖距老者咽喉三寸时忽觉腕间一麻。但见满地碎裂的骰子中迸出缕缕碧烟,遇风即化作无数牛毛细针。"屏息!"林川厉喝声中,神龙剑挽起漫天剑花,剑气将毒针尽数卷向梁柱。木梁遇毒嗤嗤作响,转眼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好霸道的蚀骨针!"郡主罗伞急旋,伞面银针齐发,将再度袭来的毒雾逼退三尺,"这手法倒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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