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在陈镇玉周身三丈外凝固,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他的身躯已经完全化作青铜色,皮肤表面浮现出比九鼎纹路更为古老的图腾,那些纹路像是活物般缓缓蠕动,每一次变化都引得整座长白山微微震颤。"陈青山"手中的青铜长剑突然剧烈抖动,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你当然不是我父亲。"陈镇玉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浑厚,每个字都带着青铜碰撞般的回响,"我父亲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昆仑门后的归墟里。"
他的右手缓缓抬起,五指张开。长白山深处传来隆隆巨响,九根断裂的青铜柱残骸破雪而出,在空中重组为一尊三足圆鼎的形态。鼎身遍布裂痕,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蒙眼老僧突然跪倒在地,青铜布带无风自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陈青山当年带走的不是钥匙,而是真鼎!"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扭曲,"九鼎镇门只是幌子,真正的镇物一直藏在..."
话音未落,"陈青山"突然暴起,青铜长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刺陈镇玉咽喉。剑锋所过之处,连飘落的雪花都被切成两半。陈镇玉不闪不避,只是轻轻吹了口气。
"叮——"
长剑在距离咽喉三寸处僵住,随即寸寸断裂。碎片还未落地就化作青铜粉末,被风吹散。"陈青山"的伪装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躯体——那是由无数青铜锁链缠绕而成的人形,锁链缝隙间涌动着暗红色的雾气。
"归墟的傀儡。"岩温阿叔挣扎着爬起来,黑檀木拐杖已经只剩半截,"当年害死陈大哥的就是这种东西!"
青铜鼎悬浮在陈镇玉头顶,投下的阴影恰好笼罩住那个锁链人形。阴影中突然伸出数十条青铜锁链,将人形牢牢捆住。锁链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暗红雾气从缝隙中疯狂涌出,却在接触到鼎影的瞬间蒸发。
"你们弄错了一件事。"陈镇玉伸手触碰悬浮的青铜鼎,鼎身上的裂痕开始缓慢愈合,"镇山一脉守护的从来不是门,而是平衡。"他的目光扫过幸存的同伴,"九鼎之力不该存于世间,但更不能让归墟染指。"
锁链人形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腐朽的身躯急剧膨胀。阿穆尔脸色大变:"它要自爆!快散——"
陈镇玉的动作比警告更快。他单手按在青铜鼎上,鼎身突然倒转,鼎口对准锁链人形。一股无形的吸力爆发,人形如同落入漩涡的枯叶,瞬间被吸入鼎中。鼎内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鼎身微微晃动,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风雪突然停了。
蒙眼老僧瘫坐在雪地上,青铜布带已经完全黯淡。"结束了..."他喃喃自语,"三百年的守望..."
陈镇玉身上的青铜色开始褪去,露出原本的皮肤。但那些古老的纹路并未消失,只是变得浅淡,像是常年日晒留下的痕迹。青铜鼎缓缓落在他掌心,缩成拳头大小。
"还没有结束。"陈镇玉看向远方,"其他七处青铜门还在,归墟的爪牙也不会就此罢休。"
白芷抱着慕容雨化作的青铜雕像,手指轻轻抚过雕像冰冷的面容:"我们能做什么?"
"找回真正的镇物。"陈镇玉将小鼎收入怀中,"我父亲当年用命换来的三十年,不能白费。"
岩温阿叔拄着半截拐杖走过来,脸色凝重:"陈小子,你体内那个...到底是什么?"
陈镇玉沉默片刻,右臂上的纹路微微发亮:"是种子。"他看向长白山深处,"也是希望。"
远处传来积雪崩塌的声响。巴特尔警觉地转身,青铜手臂自动变形为战斧形态:"又有人来了。"
但这次出现在山道上的身影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那是个穿着藏袍的少女,腰间别着一把青铜短刀,刀柄上缠着已经褪色的红绳。她走路的姿态很奇怪,像是每一步都踩在看不见的台阶上。
"萨仁..."阿穆尔的声音有些发抖,"鄂伦春最后的萨满..."
少女在十步外站定,解下腰间的青铜短刀双手捧起。刀身突然亮起柔和的光芒,与陈镇玉怀中的小鼎产生共鸣。
"奉昆仑守门人之命。"少女的声音空灵得不似人类,"特来归还当年借走的'钥匙'。"
陈镇玉右臂的纹路突然刺痛,一段被尘封的记忆浮现——年幼时,母亲那日苏曾将一把相似的短刀交给一个戴鹿角头饰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少女口中的昆仑守门人?
"你母亲让我转告你。"少女继续道,"当九把钥匙重聚之时,真鼎方能现世。"
她突然抬头,露出一双完全青铜色的眼睛:"但要注意,归墟也在找它们。"
话音刚落,少女的身躯突然化作无数青铜蝴蝶四散飞离。短刀当啷一声掉在雪地上,刀身上的纹路与陈镇玉右臂的如出一辙。
柳三爷想要去捡,却被陈镇玉拦住:"等等。"他从怀中取出小鼎,鼎口对准短刀。奇异的一幕发生了——短刀自动飞入鼎中,与鼎身融为一体。鼎上的裂痕又愈合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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