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杨诺打定主意灭人满门之时,
小二哥却又说道:
“嗨~这都十多年过去了,事情早就尘埃落定了。
陶家这么一个颇具名望的大家族惨遭灭门,顿时就捅了马蜂窝了,招惹了众多受过他们恩惠的人,江湖上有好些个门派当即就放话要惩奸除恶灭,要杀尽所有关联者,那令官还在府衙大堂之上,就被一个蒙面豪侠砍下了脑袋,据说当时衙中竟无一人阻拦。
不过江湖毕竟是江湖,动不了京城的那个纨绔,不过没多久,朝堂上就站出来了一个大官,那大官据说曾是个家境贫寒的落魄书生,赶考的盘缠就是陶家资助的,如今听闻陶家受难,专门上禀接下了此事,所以那顽固子和所以有牵连的人,统统被砍了头!
啧啧啧,你是不知道,当时两百多号人,在菜市口跪了好几排,最后连刽子手的刀都砍钝了!乖乖,那可是头一回见一下子砍了这么多人啊!”
杨诺点点头,这般说来,此间的恩怨,确实算是已经了结了,用不着他出手了。
不过,他却还是感觉心头有一股恶气没出,闷的慌,于是又道:
“那那个纨绔的家里呢?”
这次小二却是没办法回答了,挠了挠脸颊,道:
“这…这小人就不知道了,毕竟京城那么远的事情,哪里是小人能打听到的。”
杨诺微微颔首,打定主意,回头就去京城打听打听,要是还在,直接灭他满门,不然念头不通达。
随即,他又向小二打听了陶家仅剩的那个独苗。
“那小二哥,那陶家剩下的那个幺子,如今又在什么地方?”
小二哥闻言,有些警惕望着他,没有说话。
杨诺见状,只觉好笑,又说道:
“小二哥不必紧张,我与陶家有些交情,多年未见,今日途经此地,又听闻变故,所以想去看看。”
他语气诚恳,眼中没有半分虚假。
小二将信将疑地看了他片刻,见他神色温和,衣着虽朴素却干净整洁,透着一股清雅气质,不似歹人,脸上表情才松了下来,指了指城西方向:
“原来如此,就在城西郊外,那边有条河,河边有一处竹篱笆围起来的茅草屋,就是那陶安家了。”
杨诺点头道谢,待饮尽杯中的茶水,便起身向着城西而去。
……
出了青阳城,沿着官道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果然望见一条蜿蜒的小河。河边草木葱茏,一座简陋的茅草屋隐匿其中,竹篱笆上爬着些许瓜藤,透着几分清贫却安宁的气息。
杨诺隐匿身形落在院中石墩上坐下,并未惊动屋内之人。
透过半开的木门望去,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蹲在灶房内煎着药,他身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衫,破旧,却干净,身形略显单薄,却动作娴熟地添柴、煨药,药香袅袅散开,显然已是重复了无数遍。
陶安早晨用捉来的一条肥鱼去药铺换了药材,便急忙回来将药煮上。
他知道,那一条鱼,其实并不够抵药材,不过是药铺的郎中有意扶照他而已。自从十年前与母亲侥幸躲过一劫后,虽然邻里旧识常有扶照,但当时他一个三四岁的稚童,一个二十来岁的寡妇,哪里守得住遗产。即便是别人没有使用阴招的情况下,产业也还是在两年前大旱之时彻底丢去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母亲便病倒了,一直卧床不起。
也是这多年的经历,让他小小年纪,却已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静和稳重。
将煎好的药汁滤入碗中,端着药走进里屋,陶安小心翼翼地扶起床上一位面色苍白的妇人,将药碗凑到她嘴边,一勺一勺地喂着,动作轻柔,口中还低声说着宽慰的话:
“娘,听李郎中说,这次的药年份比以往都要高呢,心许娘你喝了这次的药,就好了呢。”
那妇人缓缓喝下一勺药汁,虚弱的道:
“唉,安儿,娘这病,是好不了了。大家伙看在陶家昔年的恩惠上,愿意施以援手,但这人情,终究是有限的,不可能没有底线帮我们,与其浪费在我这半死之人身上,不如留着,为安儿你谋一个好的前程…咳咳…咳咳咳……”
话到一半,就是一阵咳嗽,陶安连忙放下药碗,轻拍母亲的背,又为母亲擦去嘴角溢出的药汁,安慰道:
“娘您这是什么话,您要是都不在,儿子要那大好前程有何用?
您就放心吧,儿子心中有数的,以儿子的本事,将来定然出人头地,您可得好好的把身子养好了,将来还有大好的日子等着您享福呢。”
妇人虚弱的笑了笑,还想说什么,就被陶安喂过来的勺子止住。
等到喂母亲喝完了药,陶安拉过旧衣将母亲的后背垫高了些,这才扶着母亲躺靠下来,这才转身去院子里喂了鸡,拿起镰刀砍了一把青菜,回来清洗干净,便开始生火做饭。
直到将米蒸上,这才得空取出一本极为破旧,却没有一点折角的书卷来,细细的看着。
没看多久,饭熟了,他便收起书卷,简单做了一道素菜,配上菜坛中捞出的咸萝卜,便一起端到了母亲的床边,照顾着母亲,一起吃了晚饭。
等到照顾母亲睡下,又收拾妥当,天已然黑了。
舍不得点灯的他抬头看了一眼无月的漆黑夜空,叹息一声,
‘今晚是看不了书了,还是早些休息,明日天亮以后再说吧。’
想到这里,他便来到母亲房间的外间,一张窄小的硬板床上躺下,闭眼缓缓睡去。
接下来的几日,杨诺每日都悄然前来,默默观察着陶安的一举一动。
这孩子虽沉默寡言,却对母亲孝顺有加,每日端茶送药、洗衣做饭,将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闲暇时便刻苦读书,纵然生活清贫,却始终言行有礼,品性坚韧,杨诺在心中不由暗暗点头。
直到半月之后,
这日,待陶安才刚将母亲安顿好,出得房间,就见一个一身道袍的男子,竟悄无声息的坐在了院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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