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站在展墙前,为一批特殊的观众讲解——一群来自航天研究院的年轻工程师。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蓝色工装,眼神锐利而专注,对壁画飞天的艺术性流露着欣赏,但目光更多是被那些精密的航天器图纸牢牢吸引。
“各位请看,”苏明远的声音在空旷的展区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我们刻意将庆朝飞天对‘飞翔’的瑰丽想象,与现代航天对‘飞翔’的科技实践并置于此。这并非简单的排列组合,而是一次跨越时空的精神共振。”
他指向壁画上一位反弹琵琶、裙裾飞扬的飞天:“古人仰望苍穹,将超越凡尘的渴望,寄托于这飘逸的线条和绚丽的色彩之中。那是对自由的向往,对未知苍穹的浪漫叩问。” 指尖随即划向右侧冰冷的航天器结构图,“而你们,用严谨的计算、坚韧的材料和燃烧的火焰,将这份古老的叩问,化作了直刺云霄的现实!”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气质沉稳的年轻工程师忍不住推了推镜架,眼神亮得惊人:“苏老师,您这个视角太独特了!以前只觉得飞天是艺术,是宗教符号,真没想过,这飞扬的飘带,这向上的动势……它本质上,和我们火箭升空时那种挣脱束缚、冲向未知的驱动力,竟然如此相通!一种精神图腾的延续!”
“正是如此!”苏明远肯定地点头,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共鸣。他仿佛看到千年前开凿石窟的无名画匠,与眼前这些操控着最尖端科技的青年,他们的目光穿越时空,在宇宙的维度上交汇。一种超越个体、连接古今的宏大感包裹了他。“艺术是感性的翅膀,科学是理性的引擎。但驱动它们向无尽深空探索的,是人类血脉中永不磨灭的好奇与勇气。这份渴望飞翔的‘基因’,在庆朝飞天的彩绘里,也在你们设计的每一道焊缝、每一行代码之中。”
年轻工程师们脸上露出了然和振奋的神色,彼此交换着眼神,低声讨论起来,话题从壁画线条的力学美感延伸到航天器气动外形的优化可能。苏明远退后半步,看着这群充满朝气的现代“飞天”探索者,一种难以言喻的慰藉和力量感悄然滋生。千年前的仰望,并未落空。这份对苍穹的执着,如同壁画上永不褪色的矿物颜料,早已融入了一个民族的血脉深处,并在新的时代,迸发出更为璀璨的光芒。风沙的呜咽被隔绝在玻璃幕墙之外,馆内只剩下思想碰撞的低语和图纸上承载的星辰梦想。
江南冬日的阳光,带着一种水乡特有的温吞,懒洋洋地流淌在上海市中心一片被摩天大楼环抱的老弄堂里。青灰色的砖墙爬着些枯萎的藤蔓,湿漉漉的石板路缝隙里泛着深色的水痕,空气中混杂着生煎包的焦香、晾晒衣物潮湿的水汽,还有不知哪家飘出的淡淡饭菜香。“庆朝:活在当下”展览最生活化的一站,就在这烟火气十足的弄堂深处,一个由旧时石库门客堂间改造的小展厅里铺开。
展厅门大敞着,没有博物馆的森严,更像邻里开放的堂屋。门外狭窄的弄堂过道,此刻却成了最生动的舞台。一张老旧的八仙桌摆在门口,桌旁坐着一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裁缝师傅。他布满皱纹却异常灵巧的手,正捏着一块靛蓝色的棉麻布料,银亮的剪刀流畅地游走,发出细碎而规律的“嚓嚓”声。桌上散落着粉饼、木尺、线轴。旁边立着一个简易的人台,上面已初具雏形的,正是一件庆朝女子日常穿着的素雅襦裙,宽袖交领,线条简洁而流畅。
弄堂本就不宽,这一下更是吸引了众多目光。刚刚下班、穿着笔挺西装套裙的白领,踩着高跟鞋好奇地驻足;背着书包的中学生咬着奶茶吸管,看得目不转睛;摇着蒲扇的阿婆拎着菜篮子,也凑过来品评几句。裁缝师傅旁若无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用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普通话解释一两句:“喏,看到伐?老祖宗的智慧,这个腰线不是平的,要微微提上去一点,走起路来才飘,才显身段……这叫‘立体剪裁’,老早一千年就晓得了!”
几个年轻的上班族看得心痒,互相推搡着,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穿着修身灰色西装的年轻男子,终于忍不住挤到前面。他先是对着苏明远礼貌地笑了笑(苏明远正站在门内,安静地看着这充满生趣的一幕),然后转向老裁缝,脸上带着点跃跃欲试的腼腆:“师傅,这个……能让我试试吗?就比划一下?”他指了指人台上未完工的襦裙。
“试试就试试嘛!”老裁缝倒是爽快,停下剪刀,拿起一件已初步成型的素色上襦,“来,小伙子,手臂张开点,哎对,肩膀放松……这个领口,讲究的是‘交叠’,要这样……” 他耐心地指导着,帮年轻人笨拙地套上那宽大的上襦,整理着交叠的领口。
年轻人显然从未接触过这种宽袍大袖,动作僵硬又新奇,引来周围善意的哄笑。他笨手笨脚地拉扯着衣襟,试图理解这完全不同于西装的穿着逻辑,脸上满是新奇又有点窘迫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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