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焕仰躺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唇。
三天过去了，沈宴的血誓仍在他体内隐隐发烫，像是一杯烈酒顺着血管缓慢燃烧。
他翻了个身，看向躺在身侧的沈宴。
吸血鬼不需要睡眠，但自从那晚从长老会回来后，沈宴开始保持人类的作息，每晚都会躺在他身边，直到晨光微熹。
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勾勒出沈宴完美的侧脸轮廓。
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呼吸轻缓到几乎不存在。
楚星焕忍不住伸手，指尖悬停在那苍白的脸颊上方，不敢真的触碰。
"睡不着？"沈宴突然开口，眼睛仍然闭着。
楚星焕的手指一颤，转而落在沈宴的锁骨上："血誓会持续多久？"
沈宴睁开眼，血红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格外醒目："永远。"
楚星焕撑起身子，俯视着沈宴："所以我们现在是......"
"血誓伴侣。"沈宴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在血族传统中，比婚姻更牢固。"
楚星焕的指尖滑到沈宴的胸口，那里有一颗不会跳动的心脏："那你现在能听到我的心跳吗？"
沈宴的唇角微微上扬："每分钟87次，比平时快。"
他抬手覆上楚星焕的手背，"因为你在紧张。"
"我才没有。"楚星焕嘴硬，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更快了。
沈宴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银发垂落，在月光中如同流动的水银。
他的指尖轻轻描摹着楚星焕的唇线："这里，还疼吗？"
三天前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仿佛又浮现在唇上。
楚星焕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就是有点......"
"有点什么？"沈宴低头，鼻尖蹭过他的颈侧。
"热。"楚星焕诚实地说，"像是喝了烈酒，从里到外地烧。"
沈宴的瞳孔微微扩大："血誓在融合。"
他的手指解开楚星焕的睡衣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一片皮肤，"这里，会出现我的印记。"
楚星焕低头，果然看到左胸上方浮现出一个暗红色的纹路。
缠绕着荆棘的玫瑰，与沈宴领针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它会随着时间变深。"沈宴的指尖轻抚那个印记，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当完全变成银色时，就代表血誓彻底完成了。"
楚星焕抓住他的手："完成会怎样？"
"你会拥有部分血族特质。"沈宴的声音低沉，"更强的愈合能力，更长的寿命，以及......"
他停顿了一下，"对我血液的渴望。"
这个信息让楚星焕瞪大了眼睛："我会变成吸血鬼？"
"不完全是。"沈宴摇头，"只是共享一些特性。你仍然是人类，仍然可以走在阳光下。"
楚星焕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什么："那你会有什么变化？"
沈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低头，在楚星焕的锁骨上轻轻一咬。
尖锐的犬齿刺破皮肤，却没有带来预想中的疼痛，反而是一种奇异的酥麻感。
楚星焕倒吸一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插入沈宴的发间。
"现在，"沈宴抬起头，唇上沾着一丝血迹，"我也能尝到阳光的味道了。"
楚星焕怔住了。
他伸手擦去沈宴唇上的血珠，发现那对总是冰凉的唇瓣此刻竟带着微微的温度。
"你......变暖了？"
"暂时的。"沈宴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你的血里有温度，而血誓让我们共享一切。"
这个认知让楚星焕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仰头吻上沈宴的唇，果然不再是记忆中的冰冷，而是带着人体温的热度。
这个变化让亲吻变得格外不同，沈宴的舌尖扫过他的上颚时，他甚至尝到了一丝甜味，像是融化的蜂蜜，又像是阳光烘焙过的麦芽。
"喜欢吗？"沈宴稍稍退开，银发与楚星焕的黑发纠缠在一起。
楚星焕的回答是再次吻上去，手指急切地解开沈宴的衬衫纽扣。
他的掌心贴上那片苍白的胸膛，惊讶地感受到了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心跳。
"你有心跳了。"他小声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沈宴抓住他的手，按在那颗缓慢跳动的心脏上："因为你。"
月光下，楚星焕看到沈宴的瞳孔不再是纯粹的血红，而是带上了一丝琥珀色的光晕，像是夕阳映照下的红葡萄酒。
他着迷地抚上那张完美的脸，突然意识到沈宴正在因为自己而改变。
八百年来第一次心跳，第一次拥有体温，第一次尝到阳光的味道。
"沈宴，"他轻声问，"血誓完成后，你会失去这些吗？"
沈宴摇头，银发在枕上铺开："只要你还活着，这些变化就是永久的。"
楚星焕突然感到一阵鼻酸。他埋首在沈宴的颈窝，呼吸着那冷冽的雪松香气："那你要好好看着我，别让我死了。"
沈宴的手臂骤然收紧，将他牢牢锁在怀中："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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