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粉条。”宋小麦肯定道,心中暗忖,她果没料错。
穿来此界这般久,无论是清河镇还是清河县,她都未瞧见任何粉条制品,便猜想此法可能在这个世界还未流传、或发明出来。
如今再观对面老人模样,便更料定想法。
念此,她一边组织语言,一边回忆着前世模糊的印象。
前世中,粉条出现的记载,似与储存军粮有关。
此刻想来,若此法能成,不禁能解禹州山薯之困,或许...
她收敛心神,对老人细细解释:“此物说来也简单,便是从山薯中提出淀粉,经过几道工序,制成一种细细长长,似面条一般的干制品。食用时,只需以温水泡软,便可随意烹制,或炒或炖,都滋味绝佳。”
“最重要的,此物若是制成干爽的形态,保存得当的话,一年半载都不会坏。”
“什么...能放一年半载!?”
“正是。”宋小麦笑道:“而且此物烹制简单,花样繁多,寻常百姓家也消费的起,销路定然比鲜货广阔的多。”
她话头一顿:“不过具体的制粉法子,我还得回去再琢磨一二,到时候整理好了,我书于纸上,届时您老只管将法子带回去,可以先小规模试制。一旦成功,便是独一份的买卖,足以盘活您老家那大片的薯地了。”
乔大叶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耳畔嗡嗡作响,满脑子只剩“一年半载不会坏”这几个字!
他种了一辈子地,跟粮食打了一辈子交道,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多少辛辛苦苦收获的粮食,就因为存放不当,或是受潮霉变,或被虫鼠啃噬,最终化为乌有!
可现在,眼前这丫头,竟然说能把它变成一种能存放一年半载的“干面条”!
这哪里是解决了存放难题,这...这简直就是点石成金,给他老家那一片种薯百姓,活活劈开了一条生路哇!
巨大的冲击和狂喜之下,老人嘴唇哆嗦,情不自抑。
他忽然猛地上前一步,竟对着宋小麦就要屈膝跪拜下去:“丫头!这...这恩情...你让我....让我老汉如何报答得起啊!”
宋小麦吓了一跳,连忙侧身避开,伸手将老人颤颤巍巍的胳膊一把拉起:“您老这是做什么!快别这样!”
“这法子说起来也不全是我凭空想出来的,也是从前偶尔听得一些零碎说法,如今不过是凑巧想起来,觉得或许适合您老家情况罢了!”
她急声道:“能成,也是您和禹州乡亲们的福气造化!”
乔大叶却固执地摇头,倏地老泪纵横:“不!丫头,话不能这么说!”
“这法子对你而言或许只是脑筋一动,几句话的功夫,但是,对我们禹州种薯人家,那就是活命的恩情!”
老人声音哽咽,对着宋小麦流露出了自来宋家村以后从未有过的哀戚之情:“我们那地...哎,苦啊。”
他指了指宋家村连片的田地,又比划着自家老家方向:“我们那里,到处都是山野,难得几块像样的条田!地块小的可怜,都挂在那山腰腰上,东一疙瘩西一块,牲口都转不开,尽是石头坷垃!”
“我们不是不想跟其他老百姓一样,安安生生种稻麦,缴了皇粮还有口余粮...可,老天爷不给饭吃啊!还有那山、那地,不让我们种啊!”
老人颤声道:“年年指着的那点山薯,贱卖一些缴了粮税,剩下的,便只能堆在窖里,留做咱大伙主食。”
“可这东西,吃个新鲜倒也还好,若当做主粮,一吃多,就烧心泛酸,胃里跟揣了块炭似的!可没办法啊,为了活命,就得吃!”
“吃不完的,想卖,可本地卖的那几个银钱,根本买不了几斗粮,想卖到别处,又放不住,运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烂掉,咱这心啊,回回疼的跟刀子剜似得!”
这番压在心底多年的苦楚,是他来到宋家村后,头一回对人吐露。
刚来时,见宋家村屋舍简陋,土地也算不上肥沃,又刚遭了涝灾,便只觉天下乌鸦一般黑。
老人便觉,这村子怕是与自家那山窝窝一样,都在苦水里扑腾。
自己再苦,好歹山薯管够,顶多是肠胃受些罪。
可这村子遭了灾,那是真会饿死人的!
自己那点子苦处,怎好意思拿出来,平白给人添堵?
可后来日子久了,他亲眼瞧着,这村子竟在村长宋兴旺的操持下,在跟前这丫头一个接一个的新奇点子带动下,硬生生的从那泥潭里拔了出来!
那共营的薯粉作坊整日热气腾腾,村民脸上渐渐也有了红光,连娃娃们的笑声都响亮了几分。
人家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他那满腹辛酸,就更倒不出了,说出来作甚?岂不白白煞人风景?
这份苦,便只能混着那烧心的山薯,一并默默咽回肚里。
然而,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跟前这聪慧异常的丫头,竟会在此刻,给他送上这样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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