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的光突然暴涨,刺得两人同时闭了眼。
等再睁开时,苏昭发现自己的血和裴砚的血在玉牌上凝成了一片银杏叶,脉络里流转着金红的光。
裴砚的呼吸突然一滞。他盯着玉牌,喉结动了动,正要说话——
"叮铃——"
青铜药铃的轻响从密室外传来,像根细针扎进两人的耳膜。
任瑶的声音跟着飘进来,甜得发腻:"苏三小姐可在?
方公子差我送了补药来..."
苏昭猛地抬头。
她看见裴砚眼底的暗潮翻涌,看见他迅速用外袍盖住两人渗血的手腕,看见玉牌在他掌心微微发烫——这次的光,比之前更亮,更锐,像藏了把未出鞘的剑。
玉牌的金光在密室里炸开时,裴砚的掌心先泛起灼烧感。
那是问魂宗禁术的纹路在苏醒——十年前他偷抄的残卷里,"血契共生"的最终章被虫蛀出个缺口,此刻那些被他用朱砂补全的歪扭符纹,正顺着腕间的血线往掌心窜,在皮肤下织成暗红的网。
他下意识收紧与苏昭交握的手,却触到她掌心同样翻涌的热流——不是血的温度,是妖神血脉在沸腾。
苏昭的后颈先麻了。
那枚红痣像被火钳烫过,疼得她指尖发颤,却在触及裴砚掌心的瞬间,看见一片血色幻境:青铜古寺的飞檐上,玉牌悬浮在血月中央,碑身刻着的"问魂"二字正与她血脉里的妖纹重叠。
她倒吸冷气,这才发现两人交叠的掌心各浮起一枚红瞳——她的是竖瞳,像妖物的;他的是圆瞳,却泛着诡师问魂时特有的幽蓝。
"是共鸣。"裴砚的声音发哑。
他能感觉到禁术残卷里缺失的那部分正在补全,不是靠他的记忆,而是苏昭的血脉。
玉牌上的银杏叶纹路突然活了,金红的光顺着两人的手臂往体内钻,他喉间泛起腥甜——这是禁术反噬的征兆,可苏昭的手却越攥越紧,她血脉里的力量像道热泉,正顺着交握的指缝往他体内灌,替他压下翻涌的毒火。
"阿砚,"苏昭的声音带着颤音,"我看见...古寺里的碑。"她盯着两人交叠的掌心,竖瞳里映出玉牌的倒影,"和我血脉里的图...一样。"
裴砚的瞳孔骤缩。
方砚舟曾说过"蚀日之劫"与古寺有关,他偷看过苏府秘卷里的"妖神碑"记载,却从未想过会在血契仪式上与苏昭的血脉产生共鸣。
他想抽手查看玉牌,可苏昭的手指像铁箍般扣住他,她腕间的血还在渗,混着他的血在玉牌上凝成的银杏叶,正随着两人的心跳明灭。
青铜药铃的脆响比之前更近了。
任瑶的脚步声混着细碎的对话声,在密室外的回廊里荡开:"苏三小姐素日最是怜恤下人的,我这补药可是特意加了野山参..."
苏昭的竖瞳突然收缩成线。
她松开裴砚的手,反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她新制的机关匣,是上个月用废铁和弹簧做的,能弹出三枚淬了麻醉药的细针。
可指尖刚触到匣扣,密室的石门就被人从外推开半寸,穿青衫的身影在门缝里晃了晃,是任瑶的贴身丫鬟。
"小桃姐姐?"那丫鬟的声音甜得发腻,"三小姐在里面么?
我们姑娘怕补药凉了..."
裴砚的问魂诀在掌心凝成实质。
他能听见丫鬟袖中藏着的金属摩擦声——是淬毒的细刃。
他迅速扯过外袍盖住两人渗血的手腕,将玉牌塞进苏昭掌心,低声道:"收进袖袋,别让她看见光。"
苏昭刚把玉牌攥进袖中,密室外就传来小桃的惊呼:"你们做什么!
这是三小姐的密室,不许——"
"砰!"
石门被撞开的瞬间,任瑶提着青铜药篮跨了进来。
她今日穿月白衫子,腰间的药铃随着动作轻响,可眼底却没了往日的温婉,像淬了冰的刀。
她扫过满地的血渍,目光停在苏昭攥紧的袖口,唇角勾起半分笑:"三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裴砚挡在苏昭身前。
他能感觉到苏昭的指尖在他后背轻轻戳了戳——那是他们约定的"机关匣已上弦"的暗号。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让任瑶的视线能扫到血阵边缘的朱砂符纹,又迅速用靴尖勾过地上的碎帕子,盖住半枚镇灵钉的锈迹。
"任瑶姑娘来得巧。"他扯出抹淡笑,喉间的腥甜涌得更凶,"苏三小姐旧伤发作,我正替她施针止血。"他指了指地上的血帕,"方才手滑碰翻了药碗,倒让姑娘见笑了。"
任瑶的目光在血阵上顿了顿。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朱砂画的符——那是问魂宗的"锁魂阵",可裴砚故意画错了最后一笔。
她的眉梢挑了挑,突然抬头看向苏昭:"三小姐后颈的红痣...可还疼?"
苏昭的心跳漏了一拍。
昨夜血契时,裴砚按过她后颈的红痣,任瑶怎么会知道?
她强撑着笑:"任瑶姐姐说笑了,我后颈哪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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