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虽因灵能高强度消耗而显得身体紧绷,指节微微泛白,手背青筋隐现,却绝非邪异失控,反倒透着一股绝境中求存的沉稳——灵能漩涡的转速始终稳定在每分钟三十转,误差不超过半转,连周身逸散的灵光都保持着均匀的呼吸频率,如同沉睡的婴儿般平和,可见他此刻的心神已高度集中,达到了“人灵合一”的至高境界。
汪家一脉的灵能运转之法本就与陈家坪主流的“守脉火”截然不同:“守脉火”重外放防御、以刚克邪,如同烈火焚薪般直接摧毁邪能;而汪家“纳灵诀”重内蕴调和、以柔克刚,更擅长在复杂灵场中炼化灵能,如同大海纳百川般包容转化。
可即便如此,当守护者们看到他在灵脉核心未稳、邪能余波未散、战友仍在修复节点的关头,竟能沉心炼化躁动灵能时,仍忍不住心生诧异:阿木握着净化剑的手微微一顿,剑身上的淡蓝色灵光因心神波动泛起细微涟漪,他看向汪东西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暗自感慨“没想到汪先生竟有这般定力”; 月平正在修复的灵脉节点灵光微闪,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汪东西,低声对身旁负责递符纸的年轻守护者小岩说:“汪先生竟有这般临危不乱的定力?倒与他往日因家族私念而显露的浮躁判若两人,看来是真的蜕变了。”
没人知晓,汪东西此刻的沉稳,既源于布谷道场特殊的灵脉场域,更源于他多年来深埋心底的愧疚与觉醒。
布谷道场隐匿在杜鹃山深处、海拔八百丈的云雾之间,这里曾见证陈家坪三代守护者的修行与成长,地底埋有九处上古灵脉节点,按“九宫八卦”之序排列,形成天然的“聚灵阵”——阵眼处泛着淡金色的灵光,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自带“涤荡杂念、强化灵基”的奇效。
此刻道场地面的淡绿色灵脉纹路虽有破损,部分节点泛着暗黑色的邪痕,却仍在缓慢流淌着灵能:这些灵能如同细密的溪流,顺着汪东西的足底“涌泉穴”渗入体内,经“足少阴肾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三阴经的层层疏导,如同经过过滤的清泉,最终汇入丹田,帮助他平复因邪能冲击而躁动的灵脉枢纽,让紊乱的灵能重新归于有序。
而那份深埋心底的愧疚,要从十年前说起——当时父亲汪老太爷因固守“汪家灵脉技法不外露”的家族成见,拒绝向灵脉守护者分享“镇脉符”的核心使用心得。
恰逢西北灵脉支流因连日暴雨导致防御薄弱,邪修趁机入侵,三名年轻守护者为了保护灵脉节点,与邪修展开三天三夜的拼死战斗,最终因灵能耗尽而牺牲。
他们的灵脉玉佩至今还陈列在陈家坪的守护者祠堂中,玉佩上刻着的“以身护脉、虽死犹生”铭文,每次看到都让汪东西心生刺痛。
从那时起,他便常在深夜独自复盘过往:他想起五年前灵谷田遭遇邪虫侵袭,大片灵谷叶片发黄枯萎,乡亲们急得团团转,父亲却以“家族灵药需留存,以备汪家子弟修炼”为由拒绝支援,最终导致乡亲们损失了三成收成,看着乡亲们捧着枯萎的灵谷叹息的模样,他心中满是无力; 想起三年前小姣姑娘传承“烈阳椒灵液”时,特意邀请他参与学习,可他因害怕父亲责骂,最终还是婉拒,如今想来,那不仅是错过一次提升的机会,更是错过了与守护者们并肩的可能;想起那些因灵脉受损而紧锁眉头的乡亲,想起灵脉泉水位下降时大家焦急的神情,这些记忆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心底,成为他无法释怀的牵挂,也成为他渴望改变的动力。
尤其是三年前陈家坪遭遇小规模邪术侵袭时,父亲竟抱着“隔岸观火、坐收渔利”的心态:他不仅不组织家族子弟支援,反而暗中将汪家的灵脉法器——包括三枚能加固灵脉的“镇脉符”、两把可净化邪能的“清邪剑”锁入库房,甚至将汪东西反锁在房间里,不许他出门。
喜欢水不暖月请大家收藏:(m.zjsw.org)水不暖月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