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千万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王坤本就是裴执的死对头,向来和他针锋相对,正好借这次机会想把裴执搞垮。
其他守旧大臣纷纷附和王坤,指责裴执偏袒叶挽宁、结党营私。
皇帝皱着眉头,看看裴执,又看看下面的大臣,一时难以决断。
叶挽宁得知朝堂因这件事争论不休,心里十分着急。她不希望裴执因此受牵连。
裴执是当朝丞相,前程远大。要是因为这件事被弹劾,影响了仕途,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裴执接过叶挽宁递来的信,把她请到相府书房,看着她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西域香料疗法明明是好东西,为什么要放弃?”
“我不想让你受牵连。”叶挽宁说,“王坤他们已经开始弹劾你了,说你偏袒我、结党营私。再坚持下去,会影响你的仕途。”
“我不能为了自己的想法,让你陷入险境。”
“学术上的事,不能妥协。”裴执语气坚定,“只要我们认为是对的,就该坚持。西域香料疗法能治病救人,就该写入《国医典》。”
“王坤他们的弹劾,我根本不怕。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这件事受委屈。”
叶挽宁看着裴执坚定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些发慌。他这么坚持,真的只是为了学术吗?
恐怕不是。裴执是当朝丞相,权力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他或许是想拉拢秦越这样的新派力量,扩充自己的势力吧。
想到这里,叶挽宁的语气冷了一分:“裴丞相,这是你的政事,我不便干涉。我已经决定了,过几日会主动提议暂缓将西域香料纳入《国医典》。”
“以后,《国医典》的事,我不再理会。”
裴执愣住了,定定地看着叶挽宁冷着脸的模样,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片苦心,竟被她如此误会。
他眼底闪过落寞,语气低沉地问:“你就这么不信我?”
叶挽宁没有回答,避开了他的目光。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软化,更怕再次陷入之前的暧昧里。
“好,我知道了。”裴执转过身,背对着她,语气带着疲惫,“你走吧。”
叶挽宁站起身,转身走出书房。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裴执的背影透着几分孤单,她心里生出一丝后悔。
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裴执明明是在帮她,她却误会了他。
收拾好行装,叶挽宁回到了传承馆。她一直待在书房里不出来,心里很乱。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颗安神珠。这是裴执之前送她的,说能安神助眠。
手指摩挲着安神珠平滑的表面,后悔的情绪越来越浓。她想起裴执无言为自己做的所有事,想起他护着自己的样子,想起他送披风时的呵护,委屈的泪水止不住流了出来。
她真的错了吗?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苏凝走了进来,递给她一张纸条:“先生,宫里来人送了张纸条,说太后娘娘病重,让您立刻进宫诊治。”
叶挽宁心里一惊,忙擦干眼泪,接过纸条看去。纸条上写着,太后多年的失眠症突然复发,最近几天更是夜不能寐、头晕心悸。太医院的医官们已经力不从心,孙承宗看了几次,不仅没效果,反而加重了病情。
秦越向太后举荐了叶挽宁,说她医术高明,或许能治好太后的病。
叶挽宁赶紧收拾好药箱,准备进宫。这分明是个机会,也是个挑战。
要是能治好太后的病,她就再也不用在京城夹缝里受气,也没人敢再质疑她的医术。可要是治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走到门口,叶挽宁又想起了裴执。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她甩了甩头,把这些念头抛到一边。什么女医师的身份都靠边站,眼下最要紧的,是治好太后的病。
她被领到太后宫里,太后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精神不集中,看着很不好。秦越就站在床边,看见她忙走过来,小声说:“叶大夫,你可来了。太后娘娘的病很严重,好多天没睡个好觉,经常头晕心悸。”
秦越顿了顿,又说:“孙承宗给太后开了安神的药方,可太后吃了不仅没用,反而加重了病情。”
叶挽宁点点头,走到床边给太后诊治。太后的脉细而无力,气血俱亏,脉象还乱象纷呈,果然是严重的失眠顽疾。
就在这时,孙承宗走了过来,看见她,语气里满是嘲弄:“叶大夫,你来了。太后娘娘的病,连太医院众医官都束手无策,你一个民间女医,能有什么办法?”
他接着说:“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免得治不好太后,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叶挽宁不予理会,继续为太后诊脉。诊完脉,她又详细询问了太后的症状,还有饮食、起居、睡眠等情况,心里渐渐有了谱。
这时,一个宫女悄没声息地走到她身边,递过一个信封,低声道:“叶大夫,这是裴丞相让人送您的,说对您诊治太后的病有帮助。”
叶挽宁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东西一看,果然是太后的脉案。上面详细记录了太后这几年的病况,还有孙承宗和裴执的诊治过程。
裴执用红笔标注了孙承宗诊治的漏洞——只知道一味给太后安神,却没调理好她的气血。强行安神,反而让太后的气血耗得越来越重。
信封里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医理无界,无须顾虑。有你在,便万事无忧。照你的想法去做,有我在。”
熟悉的笔迹,熟悉的语气,让叶挽宁心里暖暖的。原来裴执还是没让她失望,还是在支持她。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仿佛能看到裴执沉稳坚定的身影。愧疚之意愈加强烈,她决定,等治好太后的病,一定要向裴执道歉。
深吸一口气,叶挽宁走到太后面前,恭敬地说:“太后娘娘,臣女已经查清病根了。您失眠是因为气血亏虚、心神失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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