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艮岳残破的飞檐上,迸溅起细碎的水花,宛如无数银针坠落。临时搭建的草棚在狂风中吱呀作响,茅草被掀翻,露出韦小宝苍白如纸的面容。他周身缠绕的冰蚕丝泛着微弱蓝光,随着呼吸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断裂——这是安道全用百年寒蚕所制,勉强压制着他体内躁动的蛊毒与阴阳二力。而在几丈外,武大郎抱着婴儿蜷缩在角落,襁褓上的血迹被雨水晕染,婴儿掌心的冰蚕纹身突然泛起幽蓝光芒,如同活物般扭动。
“这孩子的印记...在和韦兄弟产生共鸣!”刘诗诗举着烛火凑近,潮湿的空气让火苗明明灭灭,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她瞳孔骤缩,盯着婴儿与韦小宝交相辉映的奇异光芒,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你们看!冰蚕纹身与双鱼残痕的频率完全一致!就像...就像两根琴弦在同一首丧歌中震颤!”
安道全捻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将银针探入婴儿虎口,针尖刚触及皮肤便猛地撤回,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怪哉!他体内竟有与蛊王同源的气息,但又混杂着...”话音未落,草棚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师父!大事不好!”李佳琦浑身湿透撞开木门,蓑衣上的水珠扑簌簌滚落,在地面汇成暗红的溪流。他怀中竹筒滚落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悬壶阁传来飞鸽密信,天机老人...被血月教余孽劫走了!信鸽...信鸽的脚环上还沾着血!”
吴邪拾起焦黑的信纸,指腹摩挲着字迹边缘蛊虫啃噬的痕迹,喉结上下滚动:“信上说双鱼卫密档藏着比蛊王更可怕的秘密...这蛊虫咬痕新鲜得蹊跷,悬壶阁的信鸽向来有避蛊药护体!除非...除非有人故意撤了药!”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众人,棚外的炸雷仿佛在他眼底炸开。
余涛突然抓起信纸凑近鼻尖,眉头拧成死结,额角青筋暴起。腐臭的血腥味混着蛊虫黏液的酸气扑面而来,他几乎要作呕:“这血腥味...是西域‘噬心蛊’!悬壶阁向来防备森严,若不是有人里应外合...”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安道全,却见老神医正专注地为韦小宝施针,袖口滑落处露出一道新鲜的齿痕——赫然与富富发狂时的牙印吻合。
“安大夫,你袖口的伤...”潘金莲的长鞭“啪”地甩在地上,震起泥浆,溅在安道全的裤脚。她柳眉倒竖,眼中闪过寒芒:“富富咬的人,可都中过噬魂蛊!你莫不是想...”
安道全头也不抬,银针如流星般刺入韦小宝百会穴,手腕却在微微发抖。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方才救治时被蛊虫所伤,无妨。”话音未落,韦小宝突然暴起,双眼翻白,指甲深深掐进安道全脖颈,黑白二气在掌心翻涌,宛如两条绞杀的巨蟒:“滚...出去...!”
“韦兄弟!清醒些!”卢俊义冲上前欲掰开他的手,却被真气震得倒退三步,铠甲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李逵挥舞双斧护在众人身前,急得满脸通红,络腮胡都在颤抖:“这可咋办?安老头别是真被蛊虫夺了魂!再不想法子,小乙哥要把他活活掐死了!”
“公子!”冰露不知何时转醒,她挣扎着从血泊中爬起,银白劲装沾满泥水,宛如破碎的月光。她掷出冰魄剑,寒芒钉入地面,寒气顺着剑身蔓延,在草棚内织成一张冰网。韦小宝被寒气冲击,手指微微松开,安道全跌坐在地,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胸前的医袍。撕裂的布料下,心口处若隐若现的双鱼刺青暴露无遗——与余涛的图腾如出一辙。
“原来你也是双鱼卫!”余涛的折扇“啪”地打开,暗藏的机关弩对准安道全,手臂却在不停颤抖。他眼眶通红,声音带着被背叛的愤怒:“但为何要任由血月教劫走天机老人?说!你是不是早就背叛了!当年双鱼卫的誓言,你都忘了吗?!”
安道全抹去嘴角血迹,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如夜枭,震得棚顶茅草簌簌掉落。他的眼神空洞而悲凉,泪水混着血水滑落:“三百年前双鱼卫一分为二,你以为坚守封印的就是正义?”他的目光扫过婴儿,苍老的声音突然颤抖,仿佛坠入回忆的深渊:“那孩子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而血月教要的...不过是他体内被封印的‘冰蚕蛊王’!我们守护的,从来都是个谎言!”
“什么?!”刘诗诗手中的烛台应声落地,火苗在雨水中瞬间熄灭。黑暗中,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双鱼卫密档从未记载过冰蚕蛊王!你骗我们!你一定是血月教的走狗!”
话音未落,草棚轰然炸裂。狂风裹挟着暴雨灌入,十二名蒙着白纱的神秘人踏水而来,积水在他们脚下凝结成冰,所过之处,草木尽染寒霜。为首女子掌心托着冰蓝色蚕茧,寒气从茧中溢出,在她周身形成冰晶旋涡。她声音冷若寒霜:“安道全,交出冰蚕蛊王,饶你全尸。”她揭开面纱,赫然是悬壶阁失踪多年的首席弟子青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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