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最繁华的清河坊,原本属于沈万金的那家绸缎庄,换了块新招牌。
招牌是连夜赶制的,长一丈,宽三尺,黑底金字,上书五个大字——江南新报社。
字体是萧战亲自选的,他说要“大气”,结果工匠给他看各种书法样本时,他指着最粗最黑的那款说:“就这个!够显眼!离二里地都能看见!”
确实显眼。那字粗得跟木棍似的,金粉刷得厚厚的,在晨光下闪闪发光,差点把对面酒楼伙计的眼睛晃瞎。
绸缎庄里头也大变样了。原本摆满绫罗绸缎的货架全撤了,换成一排排长桌,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后院的仓库改成了印刷工坊,三台从龙渊阁调来的活字印刷机已经安装好,十几个工匠正在调试。
萧战背着手在屋里转悠,像验收新房的老爷子。
“这儿,再摆两张桌子!”他指着东墙,“以后编辑就在这儿写稿子!”
“那儿,空着干嘛?摆个书架!把历年的《京华杂谈》、朝廷邸报、地方志都搬过来,当参考资料!”
“后院那口井,找人淘干净!以后印报纸要用水,别用浑水,把字都印糊了!”
他转悠到门口,看见几个穿着补丁长衫、面黄肌瘦的穷秀才,正畏畏缩缩地站在那儿,不敢进来。
“你们就是周总督推荐来的?”萧战问。
为首一个三十来岁的秀才赶紧躬身:“回、回太傅的话,学生王启明,原是个私塾先生,去年……去年私塾关了,一直在城外粥棚帮忙记账。”
“识字?”
“识、识字。”
“会算账?”
“会、会一点。”
萧战上下打量他,又看看后面那几个:“你们呢?都会什么?”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秀才鼓起勇气说:“学生会作诗,去年院试还得了……”
“打住!”萧战摆手,“老子不要诗人,要会写大白话的!报纸是给老百姓看的,你整那些‘之乎者也’,谁看得懂?”
他指着屋里那排长桌:“看见没?以后你们就坐那儿,每天给老子写新闻!什么是新闻?就是新鲜事儿!杭州城里发生的新鲜事儿,乡间田头发生的新鲜事儿,只要是老百姓关心的,都给老子写出来!”
秀才们面面相觑,有点懵。
这时,萧文瑾从后院走过来。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月白色窄袖褙子,头发简单绾了个髻,看着清爽干练。
“四叔,您别吓着他们。”她笑着对秀才们说,“诸位,我是龙渊阁的萧文瑾,也是这报社的……嗯,算是总编吧。来,都进来,我跟大家讲讲报社的规矩。”
秀才们这才敢进门,规规矩矩站在长桌前。
萧文瑾拿起一份准备好的样稿,开始培训:
“第一,新闻要真。凡事必须有据可查,不能道听途说。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四要素缺一不可。若有不实,报社要担责,诸位也要担责。”
“第二,数据要准。田亩数、银钱数、人口数,都要反复核对。宁可少报,不可虚报。”
“第三,骂人要狠——但不能带脏字。”
这话一出,秀才们都愣了。
萧文瑾微微一笑:“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我们要揭露某些人的恶行,要批判某些现象,但不能用市井粗话。要用事实说话,用数据说话,让读者自己判断谁是谁非。”
她顿了顿,举例说明:“比如说,我们要写某位士绅强占民田,不能写‘赵扒皮这个老混蛋抢了王老五的地’,要写‘赵氏于某年某月某日,以某某手段,强行占有王氏位于某处的田产三亩,致王氏一家生计无着’。明白了吗?”
秀才们似懂非懂地点头。
萧战在旁边听了半天,忍不住插嘴:“大丫,你这说得太文绉绉了!老子来补充几句!”
他走到前面,叉着腰,嗓门洪亮:
“简单说,就是——有啥说啥,别扯犊子!该骂就骂,别吐脏字!老百姓喜欢看什么?喜欢看热闹!喜欢看那些平时人模狗样的老爷们出丑!咱们就给他们看!”
他指着王启明:“你,以后负责‘市井新闻’版,每天派人到街上转悠,看有没有打架的、偷东西的、欺负人的,都记下来!写得生动点,跟说书似的!”
又指另一个秀才:“你,负责‘田亩清丈进展’,每天跟着官府的人去量地,量了多少,查出了多少隐田,都写明白!配点图,画个地图什么的,让老百姓看得懂!”
“还有你!”他指着一个看起来最机灵的年轻秀才,“你负责‘读者来信’!在报纸上开个栏目,让老百姓写信来,举报贪官污吏、揭发士绅恶行!记住,来信要匿名,保护写信的人!”
秀才们被他说得热血沸腾,连连点头。
萧战最后说:“头版给老子留位置!老子要开个专栏,叫‘萧太傅说事儿’!每期写一篇,就骂那些不干人事儿的龟孙子!”
萧文瑾扶额苦笑:“四叔,专栏可以开,但您这语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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