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是被一阵剧烈的心悸惊醒的。
窗外的天刚泛白,她蜷在床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眼前阵阵发黑。那些反复出现的梦境碎片像潮水般涌来——火车站台的浓烟、染血的军装、老妇人临终前浑浊的眼……每一个画面都带着尖锐的疼,扎得她五脏六腑都在颤。
“阿晚?”陆承宇被她的动静惊醒,伸手一摸,她的皮肤烫得惊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晚晴说不出话,只能死死攥着他的手,指节泛白。陆承宇立刻翻身下床,抓起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市中心医院吗?我太太突发急症,地址是……”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清晨的宁静时,苏晚晴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她靠在陆承宇怀里,能感觉到他抱着她的手在抖,能听到他反复在她耳边说“别怕,我在”,可那些前世的绝望像附骨之疽,缠着她不肯放。
“他……没回来……”她气若游丝,眼前晃过的还是那个站在月台上的自己,望着火车消失在天际,“我等了……一辈子……”
陆承宇的心像被狠狠揪住,他低头吻着她的额头,声音哽咽:“我知道,阿晚,我知道。是我来晚了,对不起……”
急诊室的灯亮了很久。陆承宇守在外面,指尖反复摩挲着颈间的玉佩,冰凉的玉质却压不下心头的焦灼。医生出来时,他立刻迎上去:“我太太怎么样?”
“是过度疲劳加上情绪应激引发的心律不齐,”医生摘下口罩,“她的精神状态很差,像是长期被什么事情困扰,神经一直紧绷着。得住院观察几天,最重要的是让她放松,不能再受刺激了。”
陆承宇隔着玻璃窗看着病床上的苏晚晴,她睡着了,眉头却依旧紧蹙,像是还在梦里挣扎。他忽然想起她这阵子的憔悴——眼下的青黑越来越重,吃饭时常常走神,有时会对着一枚玉佩发呆半天……他早该察觉的,那些反复的梦境不是甜蜜的回忆,是压在她心头的重负。
住院的日子里,陆承宇推掉了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他给她读舒缓的散文,给她讲公司里的趣事,甚至笨拙地学着给她削苹果,努力想让她开心些。
苏晚晴醒着的时候,精神好了些,可只要一闭眼,那些前世的画面还是会钻进来。有次她刚睡着,就猛地惊醒,眼泪直流:“承宇,我梦到他的墓碑了……孤零零的,连名字都没有……”
陆承宇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一遍遍地说:“那不是他,阿晚。你看,我在这里,我好好的,就在你身边。”
他找来了心理医生。医生说,她这是“前世记忆应激反应”,那些过于清晰的梦境让她混淆了现实与过去,潜意识里把前世的遗憾当成了今生的未完成,才会让身体发出警报。
“得帮她区分开,”医生说,“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告诉她,那些遗憾已经过去了,现在拥有的才是最该珍惜的。”
那天晚上,陆承宇坐在病床边,握着苏晚晴的手,给她讲了一个故事——不是前世的,是他们今生的。
“第一次在早餐摊看到你,你站在路灯下,低头数着零钱,头发被风吹得乱乱的,”他笑了笑,眼里满是温柔,“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姑娘好像在哪见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后来在会议室见你提案,你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还是咬着牙把方案讲完了,眼睛亮得像星星。”
“去栀子坞的时候,你站在松树下,阳光落在你脸上,耳后的那颗痣特别明显,我就想,这辈子一定要抓住你,再也不能放手了。”
苏晚晴静静地听着,眼泪慢慢止住了。她看着陆承宇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清晰的自己,忽然发现,这些真实的、触手可及的瞬间,比那些遥远的梦境要温暖得多。
“陆承宇,”她轻声说,“我好像……把自己困住了。”
“我知道。”他吻了吻她的手背,“但我们可以一起走出来。”
出院后,陆承宇带她去了海边。清晨的沙滩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陆承宇捡起两枚贝壳,把它们拼在一起,像那对玉佩的形状。
“你看,”他指着贝壳,“前世的遗憾就像这贝壳的缺口,我们这辈子遇到了,就把它补全了。不用总想着过去的缺口,看看现在拼合后的样子,是不是也很好?”
苏晚晴看着他手里的贝壳,又看了看他胸口的玉佩,忽然笑了。海风吹起她的头发,带着咸湿的气息,把那些缠绕心头的阴霾吹散了些。
那天晚上,她又做了梦。梦里的老妇人站在海边,对着年轻的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进了夕阳里,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作一道光,落在他们身上。
醒来时,天光大亮。陆承宇正端着早餐走进来,看到她醒了,笑着说:“今天气色好多了,张妈做了你爱吃的南瓜粥。”
苏晚晴看着他,忽然觉得,那些反复的梦境或许不是惩罚,而是提醒——提醒她,前世的错过有多痛,今生的拥有就有多珍贵。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像握住了跨越百年的时光。
“陆承宇,”她笑着说,“我们今天去拍婚纱照吧。”
这一次,她的眼里没有泪水,只有满满的期待。那些前世的阴霾,终将被今生的阳光驱散,而他们要做的,就是牵着彼此的手,把往后的每一个日子,都过得像这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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