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吕蒙怒吼。第二架鼓刚被托上新的横梁,破斧队的斧头已砸在第三腿上,“咚”的一声,鼓身一沉,四角绳一起拉长,皮面凹了半寸。鼓手使劲拍,声音闷在皮里,传不远。张辽刀尖一搁横梁,一提,整架鼓倾斜,鼓手手一松,鼓槌落地,他本能去捞,捞到的是刀脊,手腕一麻,槌已在张辽手里。张辽随手把槌掷到旗墙后,像丢掉一块破木。
“退一线!”他忽然下达第一个回撤令。八百人前列如收潮,向后收了五步,后列却猛然上涌,把刚才那点空接得严丝合缝。江东前军误以为北军势尽,发一声喊压上来。张辽等的,就是这一口“抢拍”。将旗猛地往左一压,八百骑群体斜冲,专挑枪头与人脚。吴兵枪头尽碎,足下被马蹄踢得一乱,阵形松动。张辽刀光一横,第二面备用令旗的旗杆自中断裂,旗面扑落,正盖住一排小鼓。鼓手在旗下找不着鼓,拍在布上,“噗噗”如打湿泥,一阵骚。
中军平台上,吕蒙面色不动,眼里却有刀光。他押阵自持不动,手中短戟忽然掷出,直取张辽左肩。张辽侧头,戟从耳畔擦过,带起一溜冷风。他不看戟落处,反手一抬,将旗杆如矛掷出,一杆贯在中军鼓架两腿之间,旗势一扬,黑地白狼一张,恍若一口森森白牙直插江东阵心。
“都督请后移!”一个校尉在水上画舫低声道。周瑜微笑:“不必。他只敢劈我阵,不敢越我水。阿蒙,借我一个人——甘宁。”
“在!”甘宁自旁跨出,羽甲飞扬,双刀出鞘如两尾银鱼。他踢翻一只火盆,火星被东风扯成一片霞,整个人从霞里穿出,直取张辽。两刀交错,刀背撞刀脊,“铛”地一声,像两块炽铁贴在一起又分开。甘宁刀势快,步伐更快,像水上飞的鸥,点地即起,左刀封喉,右刀抹腕。张辽不退,逼近半步,把刀贴在他刀背上滑,借力一送,甘宁虎口发麻,连退两步,眼里反而亮了一分:“好!”
“好你娘——”一名老卒在侧骂了一句,斧头已砸在鼓腿上。鼓腿断,鼓倒,横滚两丈,压倒一片。吕蒙低喝:“绳!”十余条绳索同时飞出,像十余道无形的蛇。张辽心一沉,手腕一翻,未及尽解,已被一条自侧方袭来的暗绳勒住右臂。甘宁眼里光一厉,足下一点,整个人像鹰般俯冲。张辽左肩微沉,顺着暗绳力道往前欺身半寸,刀蓦地抬起了半分角度——只半分,甘宁左刀便从他臂上滑过去,右刀正要回切,张辽刀脊一顶他的手腕,甘宁虎口一震,面上一笑,借力翻身,整个人像鱼一样从张辽刀下滑开,拉开三步,双刀交错,护住身前。
“阿蒙!”周瑜一声轻唤。
“在!”吕蒙提戟而前,白缨如雪压下。他的戟不花,直、稳、狠,带着军阵之气。他与张辽第一次正面硬对,戟与刀“当”的一声,金铁爆出尖细的叫。张辽手腕一麻,肩骨被震得发酸;吕蒙胸口也像被人重拳打了一下,步伐却只退半步,随即前踏,第二戟由上斜压,直砍张辽刀背。张辽斜身卸开,刀光下斩,取他膝。吕蒙膝不退,身却起,整个人像一根绷紧的弓弦,“砰”地弹开一寸,让刀锋只削到他护膝的皮边。护膝裂一道口子,露出底下黑铁。吕蒙眼角一冷,第三戟由下而上,欲挑张辽刀柄。张辽忽然收刀,刀柄一沉,整个人靠近,左肩撞在吕蒙胸甲上。两人胸膛相抵,彼此的呼吸都热烫。张辽低声,几乎是咬着说:“江东虎,心够稳。”
“白虎神将,”吕蒙也低声,唇角微勾,“名不虚传。”
这一挨近,四周皆为兵锋。白虎,西方位金,在阴阳五行里主杀戮与决断。张辽不是算命先生,不懂五行玄虚,他懂的是刀。刀要的不是天,不是风,是手。下一瞬,两人同时分开,各自一刀一戟“刷”地划出一个半圆,身前空出三尺。张辽后退半步,忽然已在人群里看到了中军最后一面备用令旗。旗旁一个牙将正举旗欲振军心。张辽刀尖一点地,身形窜起,刀斜斫旗杆。吕蒙已预料他要取旗,侧身追斩,戟尖寒光直取张辽腰肋。千钧一发处,甘宁一声低喝,从旁横插,双刀交错,短暂地挡住了吕蒙戟势——他竟帮了张辽这一刀。
“你疯了?”吕蒙怒极反笑。
“我在救你令旗。”甘宁脚下连挪,“令旗倒了,你再稳也白搭。”
张辽不理二人,旗杆已断,旗面落下,江东中军前列像被扯掉罩衣,胸口一凉。就在这短短十几息的空当,北门方向的八百人已如一条黑线拖开,开始有序回撤。张辽把刀往后一背,旗杆对地一点,整个人借力转身,杀出一条弧线。他不是撤,他在引——把江东追兵引向北门活门。
“追!”一个偏将见状大呼,忘了周瑜“守阵不追”的令,拍马便冲。几十骑蜂拥而出,冲得像一股被风吹起的火。前锋刚到北门前,那条看不见的缝又露出牙齿——连锁虎牙板骤落,齐齐咬住第一排马腿,“咔咔咔”一阵,惨叫声与马嘶声混成一线。门内甬道两侧矛孔齐出,短矛“噗噗”扎下,像一阵长在石头里的雨。后队刹不住,撞上来,整队人马挤成一团,活活堵死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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