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嗖——!
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到刺破空气的厉啸,毫无征兆地从侧上方传来!
疤脸护卫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那是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他猛地抬头,只看到巷子对面一处低矮民房屋檐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太快了!快到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噗嗤!
一支通体黝黑、没有尾羽、只有三寸长短的怪异小箭,如同毒蛇的獠牙,精准无比地钉入了疤脸护卫的右眼!箭镞深深没入,直至没柄!
“呃……”疤脸护卫只发出半声短促的闷哼,身体猛地一僵,架着王甫的手臂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他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那只完好的左眼还圆睁着,残留着最后一刻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噗通!”沉重的尸体砸在地上,溅起一蓬尘土。
被他架着的王甫,骤然失去了支撑,也如同破麻袋般重重摔落在地,正好压在疤脸护卫尚有余温的尸体上。王甫被摔得七荤八素,碎裂的肩膀再次遭到重创,疼得他几乎背过气去。他惊恐地抬起头,正对上疤脸护卫那只插着黑箭、死不瞑目的右眼!近在咫尺!那空洞和冰冷,直刺灵魂!
“啊——!”王甫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极度恐惧的尖叫,手脚并用,拼命地想从那具恐怖的尸体上爬开。他挣扎着,蠕动着,碎裂的肩膀每一次摩擦地面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但他顾不上了!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笼罩着他!
他用仅存的、还能动的右手,死死抠住冰冷的石板缝隙,拖着半边残破的身体,像一条濒死的蛆虫,朝着巷子尽头——那巍峨高耸、象征着最后生路的皇城玄武门,一点一点地、无比艰难地爬去。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粘稠而刺目的血痕。
血痕蜿蜒,在冰冷的石板上显得格外狰狞。王甫每一次拖动身体,左肩那粉碎的骨头都像有无数把钝刀在里面搅动,疼得他眼前发黑,喉咙里嗬嗬作响,涎水和血沫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下,混入地上的血污。他昂贵的紫袍早已被磨得稀烂,沾满了泥土、血污和从疤脸护卫尸体上蹭到的秽物,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巷子很短,不过二三十步。平日里,他乘坐的安车只需片刻就能驶过。可此刻,这段路在王甫眼中,漫长得如同通向地狱的奈何桥。他唯一能动的右手,指甲因为用力抠抓石板而劈裂翻卷,指尖血肉模糊,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麻木的、机械的求生本能,驱动着他向前爬行。
一步…又一步…
玄武门那巨大的、钉满碗口大铜钉的朱红门扇,在视线里越来越近。门楼上戍卫士兵盔甲的轮廓,也渐渐清晰。希望,似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开…开门…”王甫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微弱如蚊蚋的嘶喊,声音沙哑破碎,被巷子外远处依旧喧嚣的喊杀声轻易淹没。他拼命抬起右手,想朝门楼上的卫兵挥舞示意。
然而,就在他抬起手的瞬间,一股冰寒刺骨的危机感,毫无征兆地再次攫住了他!
这一次,不是来自身后燃烧的别院,而是来自头顶!
王甫惊恐地向上望去。
巷子一侧,是王甫别院高大的后墙。墙头之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一身与阴影几乎融为一体的灰褐色劲装,脸上蒙着一块同样颜色的布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冰冷得像深冬的寒潭,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地上艰难蠕动的王甫。如同在审视一只垂死的、肮脏的蝼蚁。
是史阿。
他没有再动弓弩,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墙头的砖石融为了一体。但王甫却感觉,那两道目光比刚才那支夺命的黑箭更让他胆寒!那是一种宣告,一种无言的审判——你,逃不掉。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王甫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微弱的希望。他明白了,刚才射杀疤脸护卫的,就是这个如同鬼魅般的人!他是谁?是暴民的同伙?还是……宫里派来的?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难道是……那个小皇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小崽子才多大?他哪来这种手段?他敢动我王甫?!
王甫混乱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巷子尽头,玄武门旁边专供紧急通行的小侧门“吱呀”一声,竟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两个穿着宫中禁卫服饰的士兵探出头来,显然是听到了巷子里的动静。
“何人喧哗?!”其中一个禁卫大声喝问,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王甫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求生的欲望压倒了剧痛和恐惧,他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嘶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夜枭:“杂家是王甫!中常侍王甫!快!快救杂家!有…有暴民要害杂家!开门!快开门让杂家进去!”他一边喊,一边用右手拼命拍打着地面,试图引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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