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獠视我大汉如无物!视我边民如草芥!”
刘宏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朕问你们——!”
他猛地拔出腰间那柄从不离身的环首刀!刀锋在火光下划出一道凄冷的寒芒,直指北方!
“能忍否?!”
“不能!不能!不能!” 三千个喉咙里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怒吼!声浪汇聚成一股狂暴的飓风,直冲云霄,震得校场周围的火把都剧烈摇曳!
“当如何?!”
“杀!杀!杀!” 怒吼声更加狂暴!刀盾齐举,寒光如林!冲天的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好!”刘宏眼中寒光爆射,“朕授皇甫将军节钺!统尔等三万精锐(含后续部队)!北伐鲜卑!”
“此去!朕不要俘虏!朕要檀石槐的狼头!朕要鲜卑人,三十年不敢南顾!”
“大汉——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狂热的吼声如同海啸,席卷一切!
皇甫嵩大步上前,从刘宏手中接过象征生杀大权的黄钺(铜斧)和调兵虎符!他高举黄钺,对着台下怒吼:“开拔——!”
沉重的营门轰然洞开!
首先涌出的是如同钢铁洪流般的重步兵方阵!沉重的脚步踏在冻土上,发出整齐划一、撼动大地的轰鸣!刀盾铿锵,甲叶碰撞!接着是轻骑兵,马蹄翻飞,卷起漫天雪尘!最后是装载着蹶张弩、粮草、辎重的车队。车轮碾压着被冻得硬如铁石的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一辆辆巨大的辎重车,满载着粮秣、箭矢、替换的甲胄部件,以及最重要的——工曹特制的猛火油(石油)罐!沉重的车轮无情地碾过黄河边缘尚未完全冻结实的冰凌,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冰水四溅!这冰冷、沉重、持续不断的碾压声,仿佛带着某种宣告,压过了朝堂上可能存在的任何质疑与争吵,也压向了北方那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原!
阴山以北,莽莽雪原。鲜卑大军如同黑色的蚁群,在一片避风的山坳里扎下连绵的营帐。金狼大纛在营盘中央猎猎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糊味、马匹的骚气、劣质奶酒的酸味,还有浓重的血腥气——那是白日里从汉人村落里抢掠来的“战利品”正在被瓜分。
檀石槐的王帐巨大而简陋,以厚实的牛皮覆盖。帐内中央燃烧着熊熊的篝火,驱散着刺骨的寒意。檀石槐盘膝坐在一张巨大的熊皮上,面前摊开着一张绘制粗糙、却异常详尽的羊皮地图。火光映照着他粗犷而阴沉的脸,虬髯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他手中把玩着一柄生锈的、制式明显的汉军环首刀,刀身布满缺口和暗红的血锈。
帐帘被掀开,一股寒风卷着雪沫灌入。一个穿着汉地棉袍、却梳着鲜卑发辫的中年人躬身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谄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是郭蕴(史实人物,云中郡地方豪强,与鲜卑有勾结),檀石槐在云中郡最重要的“眼睛”。
“大单于,”郭蕴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恭敬,他凑近篝火,从怀中掏出一个同样用油布包裹的卷轴,“您要的东西…弄到了。”
檀石槐浑浊的狼眼猛地一亮,一把抓过那卷轴,粗鲁地扯开油布。里面是一张绘制在坚韧桑皮纸上的地图!线条精细,标注清晰——云中郡全境的山川、河流、城池、戍堡、乃至驻军的大致位置和兵力标注!尤其对郡治云中城(今内蒙古托克托县古城村遗址)的标注,更是详尽到令人发指:城墙高度、厚度、城门位置、瓮城结构、甚至城内粮仓、武库、水井的位置!
“好!很好!”檀石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笑声,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残忍的光芒。有了这张图,云中城在他眼中,已如剥光了衣服的妇人!
他随手将那张价值连城的城防图扔在一边,目光重新落回手中那柄生锈的汉刀上。刀身靠近刀镡(护手)的位置,隐约刻着几个模糊的小字,似乎是刀主人的名字或编号,但已被锈蚀得难以辨认。
檀石槐伸出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那锈迹斑斑的刀身,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他猛地拿起旁边割烤羊肉的、同样锈迹斑斑的短刀,用那钝了的刀锋,在羊皮地图的边缘——代表云中城的位置,狠狠地、反复地刻画起来!
刀锋割开坚韧的羊皮,发出沙沙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刻的不是鲜卑文,也不是图画。
那是两个歪歪扭扭、却透着无尽怨毒和征服欲望的汉字:
“汉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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