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核心的震颤顺着指尖爬进骨髓时，陆沉突然觉得寂灭号的舰体都在跟着共振——淡蓝与淡金的光带在控制台上方晃了晃，像被狂风扯动的绸带，陆玥的意识光团紧紧贴着他的手腕，光晕里传来细碎的颤抖：“阿沉……它的能量……比之前强十倍……黑雾里有部长的意识碎片……”
窗外的星尘突然变了颜色。原本泛着银辉的星粒被黑雾染成墨色，像被打翻的砚台，从寂灭号的四周涌过来，很快就织成了比之前更密的网。陈默的声音从通讯器里挤出来，带着电流的滋滋声：“陆沉！雷达上全是黑雾信号！它在吞噬周围的暗核碎片，体积还在变大！破风号的护罩已经被黑雾压得变形了！”
陆沉扒着舷窗往外看，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黑雾的中心隐约能看到一团暗红的光，那是星骸意识吸收部长意识后形成的核心，周围飘着无数细碎的黑色光屑——是被吞噬的空壳者领主残骸，还有联邦战舰的碎片。它们在黑雾里旋转，像被卷入漩涡的枯叶，偶尔碰撞时会发出金属断裂的脆响。
“林！日记里有没有写星骸意识的本源弱点？”陆沉回头喊，暗核义肢与平衡核心的共鸣突然弱了一瞬，父亲的意识光屑在义肢里急转，像是在对抗某种外力。林已经把日记摊在控制台上，手指飞快地划过纸页，指甲在某段话下划出白痕：“找到了！这里写着‘星骸意识本源为战前守护核心，被联邦改造后失控，其弱点在“意识本源舱”——藏在黑雾最中心，但需先破其“暗核洪流”防御！’”
“暗核洪流？”银狐刚扶着墙站起来，作战服上的血渍还没干，他抓起地上的能量枪检查了一遍，眉头皱紧，“是之前那种黑雾触手？这次怕是更难挡。”
“不止。”陆玥的光团突然飘到控制台前，淡蓝的光晕映亮了屏幕上的黑雾模拟图——图里的黑雾正凝聚成无数道黑色的光柱，每道光柱里都嵌着暗核碎片，“它们会像雨一样砸下来，碰到金属就会腐蚀，碰到暗核能量就会吸收……”
话音未落，寂灭号的舰体突然剧烈一震。舷窗上“啪”地贴了一道黑色光柱，玻璃瞬间爬满裂纹，暗核碎片的腐蚀味顺着裂缝钻进来，呛得乐乐咳嗽起来。影立刻把乐乐抱到控制台后面，机械臂（之前临时用备用零件接好，还泛着冷光）挡在前面：“陈默！破风号能不能支援？我们需要火力掩护！”
通讯器里传来陈默的嘶吼：“不行！破风号被三道光柱缠住了！小远在用声波撑护罩，但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怀表碎片都快捏碎了！”
陆沉立刻抓起金属钥匙，往寂灭号的主炮控制室跑：“林，你留在驾驶舱，用平衡核心维持舰体护罩；银狐，你去支援破风号，帮小远挡光柱；影，你护好乐乐，别让黑雾靠近她！我去启动主炮，试试能不能打散黑雾！”
主炮控制室里积着薄薄的星尘，控制台的屏幕上蒙着一层灰。陆沉擦去灰尘，按下启动按钮，淡蓝的光管亮了起来，却只闪了两下就暗了——主炮的能源管被黑雾腐蚀了，只剩下零星的能量在跳。父亲的意识光屑突然从义肢里飘出来，落在能源管上，淡蓝的光屑顺着管道爬过去，受损的地方竟慢慢亮起微光：“阿沉，用平衡核心的能量补能源管……主炮需要完整的暗核频率才能发射，我帮你调频率。”
陆沉立刻将平衡核心放在主炮的能源接口上，淡金的光屑顺着接口流进管道，与父亲的意识光屑缠在一起。控制台的屏幕突然亮了，上面显示着主炮的频率参数，父亲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还差最后一个参数……需要陆玥的意识频率同步……”
陆玥的光团及时飘了进来，淡蓝的光晕落在控制台上，屏幕上的参数瞬间补全。主炮的炮口开始泛着淡蓝与淡金交织的光，对着黑雾中心的暗红核心瞄准——可就在这时，黑雾突然剧烈翻滚，无数道黑色光柱像暴雨一样砸向寂灭号的主炮舱，舰体的护罩“咔”地裂开一道缝，黑雾顺着缝往里钻。
“陆沉哥！小心！”小远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喘息，“我帮你挡了一部分光柱，但还有很多……你快发射主炮！”
陆沉咬牙按下发射按钮。主炮的炮口喷出一道巨大的光刃，淡蓝与淡金的光划破黑雾，直扑暗红核心。光刃碰到黑雾时，发出“滋滋”的消融声，黑雾被撕开一道口子，可还没等光刃碰到核心，黑雾突然重新合拢，将光刃吞噬——暗红核心里传来星骸意识冰冷的笑声，像碎玻璃摩擦：“陆沉，这点能量，还不够我塞牙缝。”
黑雾突然加速旋转，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将破风号和寂灭号都往中心吸。陈默的声音带着绝望：“护罩要破了！小远的声波快撑不住了！陆沉，我们怎么办？”
陆沉看着控制台屏幕上不断下降的能量值，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平衡非毁灭，乃共生——当三意识（父、子、女）与平衡核心共振，可唤醒星骸意识的守护本源。”他猛地回头，看向陆玥的光团，又摸了摸义肢里父亲的意识光屑：“姐，爸，你们愿意和我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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