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许指尖刚触到那只暖融融的瓷瓶,就觉一股温意顺着指腹渗进来 ——
是小七揣在怀里捂热的。
续脉丹入口即化,没有寻常丹药的苦涩,反带着点药王谷特有的薄荷凉,温和的灵力顺着喉间滑下,像山涧清泉淌过干涸的河床,瞬间漫过经脉里的灼痛,丹田处裂开的金丹竟也泛起一层柔光,钝痛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抬眼时,眼眶莫名发潮。
冰面上的景象比丹药更暖 ——
断了右臂的老兵用左手死死攥着冰矛,空荡的袖管在风里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矛尖沾着的敌血冻成暗红的痂;
半边脸被火灼伤的年轻修士,皮肤红肿起泡,连眼都睁不开,却凭着听觉嘶吼着冲向溃散的燕云军,断刀挥得虎虎生风;
小七的淡绿色药袍早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前襟沾着血渍,袖口蹭着药汁,正蹲在冰缝边,用牙齿咬断绷带的一头,给腿被冰棱划开大口子的士兵包扎,指尖冻得发红,却没漏过一丝细节;
她妹妹肩膀缠着厚厚的纱布,白纱布渗着淡红,却用没受伤的右手提着药篮,踮着脚往冲在最前的冰箭手手里塞冻伤膏,小脸上沾着冰碴,笑起来时嘴角还扯着疼。
“兄弟们!”
陆云许猛地将沙灵剑举过头顶,黑色魔气与圣光之力在刃口缠成一股,黑白相间的光刃劈开寒风,映得脚下的冰面都泛着冷厉的芒。
他的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砸在士兵们心上。
“燕云军用自爆炸我们的要塞,用火油烧我们的防线,可他们忘了 —— 北境的冰冻不裂我们的骨头,护国军的同心,比玄铁还硬!今天,就把这群杂碎的尸体冻在这冰湖上,让他们下辈子都记着,第十城的冰,是他们永远跨不过的坎!”
“葬在冰面!守我家国!”
嘶吼声震得冰层都微微发颤,碎冰从裂缝里簌簌往下掉。
陈冰咬着牙,用粗布条将脱臼的左臂牢牢绑在冰盾上,布条勒得太紧,疼得他额角冒冷汗,却死死握着冰矛,再次顶在冰门缺口前 ——
盾面的裂痕像蛛网般铺开,在晨光里格外扎眼,可他的脊梁挺得比冰墙还直;
赵雪的冰枪已染透暗红,枪尖的寒气凝成一层白霜,每一次刺出都带着 “咻” 的破空响,刺穿一名燕云士兵的铠甲后,顺势将寒气灌进去,冻得对方伤口瞬间僵死,连惨叫都堵在喉咙里;
之前被小七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伤兵们,此刻都拄着武器站起来,有的捡了地上的断刀,有的扶着伤重的同伴,用血肉在冰门前堆起一道人墙,朝着燕云军缓缓压去。
陆云许盯着燕云军乱作一团的阵型,脚掌猛地碾向冰面,灵力顺着脚底板往冰层下钻 ——
“坤元载物经” 的温灵力稳住冰脉,“御土道” 的控力骤然爆发,冰层下传来 “咯吱” 的闷响,像巨兽在翻身。
下一秒,数十根三尺长的冰棱从燕云军脚下 “唰” 地窜起,棱尖泛着冷光,像一片突然破土的锋利冰林!
“噗嗤!噗嗤!”
冰棱带着裂骨的寒,瞬间穿透十余名士兵的铠甲,玄甲碎片混着血溅起来,落在冰上 “滋滋” 冻成硬块;
有修士刚要凝聚火焰,冰棱就撞碎他的灵力护罩,寒气顺着护罩裂缝钻进去,让他掌心的火焰 “呼” 地熄灭,只留下几缕青烟。
“反击!冲出去!”
陆云许怒吼着率先冲出缺口,沙灵剑横扫间,黑色魔气 “当啷” 劈断两名燕云将领的长刀,刀刃崩飞出去,他顺势旋身,剑刃抹过两人脖颈 ——
鲜血喷溅在冰面上,呈放射状铺开,没等流远就凝住,像一朵朵暗红的冰花。
赵雪紧随其后,冰枪在她手中掂了掂,猛地脱手 ——
冰枪像一道淡蓝闪电,“咻” 地穿透混乱的人群,精准扎进想扯马缰指挥撤退的燕云将领后背。
那将领惨叫着从马背上摔下来,冰枪的寒气顺着伤口往四肢窜,不过一呼一吸的功夫,他的身体就僵住了,连挣扎的姿态都被冻得死死的,成了一尊立在冰面中央的暗红冰雕。
陈冰带着士兵们像决堤的潮水般涌出,冰箭手拉满弓弦的 “嗡” 声连成一片,冰制箭矢带着破空的寒,射向逃窜的敌军 ——
有的 “噗” 地射中马腿,战马疼得直立嘶鸣,将骑兵掀进冰缝;
有的擦着士兵的肩膀飞过,寒气冻得对方胳膊一麻,手中的武器 “哐当” 掉在冰上。
燕云军彻底崩了。
士兵们丢盔弃甲,有的踩着同伴的尸体往湖岸疯跑,鞋底打滑摔得鼻青脸肿,爬起来又跑;
有的慌不择路跳进冰缝,黑色的湖水瞬间漫过头顶,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被冻成了冰坨;
剩下几名修士想拼着最后一丝灵力反抗,陆云许的沙灵剑已劈到眼前,魔气散开来,像只黑爪捏碎他们的灵力核心,最终都倒在冰棱下,血顺着冰棱往下淌,冻成一串串狰狞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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