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颈侧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云湛微微侧过头,薄唇几乎贴上了我颈间最脆弱的肌肤。那温热的吐息拂过敏感的皮肤,激起一片细密的战栗,然而紧随其后的言语,却比腊月的冰锥还要刺骨。
“既这么想当替身……”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冰冷的字句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的耳廓,带来一阵令人作呕的寒意。那“替身”二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赤裸裸的嘲讽,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我竭力维持的尊严。
“……明日便替我去个地方。”
最后几个字落下,如同宣判。颈侧那令人战栗的温热气息倏然远离。
禁锢着我的铁臂也随之松开。身体骤然失去了支撑点,踉跄着向后退了半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咚咚作响,几乎要撞破喉咙。残留的寒意与那瞬间贴近又抽离的温热气息交织在一起,激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我下意识地抬手,指尖颤抖着抚上颈侧被他气息拂过的地方,那里的皮肤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诡异的灼烫。
月光重新毫无遮拦地洒落下来,照亮了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面容上,方才那点转瞬即逝的波动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万年不化的寒冰。他微微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遮住了眸底深处翻涌的暗流,只余下深不见底的幽暗。唇角却极其轻微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并非笑意,而是一种猎手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徒劳挣扎时的、纯粹的冷酷兴味。
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每一根汗毛都倒竖起来。袖中的毒针再次被死死攥紧,冰冷的触感几乎要嵌入皮肉。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呛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却也强行拉回了几乎失控的理智。不能慌!绝不能在他面前彻底崩溃!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翻涌到喉头的屈辱和杀意狠狠咽了回去。脸上那被惊愕和寒意冻结的表情迅速消融,重新被一种更深的、混合着委屈、茫然和一丝被误解的倔强所取代。眼眶里再次蓄满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只在月光下闪烁着破碎的光。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极轻、极压抑的哽咽,肩膀随之轻轻颤抖了一下。
我微微仰起脸,目光如同受惊的小鹿,怯怯地、带着最后一丝希冀望向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声音轻若蚊呐,带着破碎的哭音:“阿湛哥哥……你……你要我去哪里?”
那双幽深的眸子凝视着我,里面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沉寂的、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黑暗。他并未立刻回答,只是维持着那抹冰冷而玩味的审视。庭院里死寂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响,和我自己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细微而急促的喘息声。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缓慢爬行。每一息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
就在我的神经几乎要被这无边的压力和沉默彻底碾碎时,云湛终于动了。他极其缓慢地抬起右手,那只骨节分明、曾轻易捏住我伪装命门的手,此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伸向我的脸颊。
我的心跳骤然漏跳一拍,袖中的毒针几乎要脱手而出!他要做什么?撕下我最后的面具?还是……
然而,那只手并未落在我脸上。它擦着我的鬓角,带着细微的风声,精准地探向我脑后。动作谈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粗暴的意味,指尖勾住了我束发的一根不起眼的、仿佛只是用来固定碎发的旧丝带。
“嗤啦——”
一声极其细微的、丝线断裂的轻响。
那根深蓝色的旧丝带被他轻而易举地扯了下来。冰冷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我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丝带的一端还残留着我发丝的温度,另一端则垂在他修长的指间,在惨淡的月光下微微晃动,像一条被抽去了生命的细蛇。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那根丝带……那是我用来固定发髻的旧物,看起来毫不起眼,但……但它的内力……藏着一缕特制的金线!那是我与组织紧急联络时,用以传递最简信息、标明身份的暗记之一!他怎么会……他怎么可能知道?!
巨大的惊骇如同冰水当头浇下,四肢百骸瞬间冻僵。难道他不仅看穿了我的伪装,甚至连我背后的暗线……都早已了如指掌?!这个念头带来的恐惧,比刚才被他拆穿伪装时更甚百倍!袖中的毒针几乎要被我捏得变形。
云湛仿佛没有察觉到我瞬间剧变的反应——或者说,他根本毫不在意。他只是垂着眼,两根手指漫不经心地捻着那根深蓝色的旧丝带,指尖摩挲着那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的布料。月光落在他低垂的侧脸上,勾勒出线条冷硬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
“这丝带,”他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如同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却字字如冰锥刺入我的耳膜,“旧了,配不上你如今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刻意加重了那四个字,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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