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游玩的欢愉还未从心头完全散去,一股隐秘的暗流却已在京城的街巷坊间悄然涌动。
清晨的茶馆几个早起的老茶客凑在一桌,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
“听说了吗?安国公府那位金尊玉贵的楚小姐,前些日子不是坠崖了吗?你猜是谁救的?”
“谁啊?不是说府上护卫找到的吗?”
“嘿!哪是那么简单!”先前那人摆摆手,身子往前凑了凑,“是位姓苏的江南神医,千里迢迢寻去的!听说啊,在深山里同吃同住,贴身照料了好些天呢!楚小姐的脚伤,都是他亲手治的。”
旁边一个瘦削的汉子咂咂嘴,眼神里带着暧昧:“孤男寡女,深山独处……这……嘿嘿……”
“可不是嘛!”又有人接口,说得有鼻子有眼,“昨日还有人瞧见他们一同在西市游玩,楚小姐看那苏神医的眼神,啧啧,都能滴出水来!走路时不小心绊了一下,那苏神医直接就搂住腰扶住了!光天化日之下,那般亲近……”
与此同时,某家绣坊内,几个正在挑选丝线的年轻女子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真的假的?楚小姐竟与一个江湖郎中……”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女子掩口低呼。
“千真万确!”另一个着绿衣的姑娘信誓旦旦,“我表姐昨日就在西市,亲眼所见!那苏神医模样生得极好,气质也温文,两人站在一起,倒是……倒是挺般配的。”她说完,自己先红了脸。
“般配什么呀!”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撇撇嘴,“那可是安国公府的嫡孙女!金枝玉叶!那苏衡就算医术再好,也不过是个平民。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国公爷能答应?依我看呐,怕是那郎中使了什么手段,攀高枝儿呢!”
“我倒是听说,”又一个声音加入,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诡秘,“这里头还有别的缘故。据说是三皇子殿下求娶楚小姐不成,心中不忿,这才……故意让人散播这些,好坏了楚小姐的名声呢!”
“啊?竟是这样?”
“皇家的事,谁知道呢……不过这话可不敢乱说!”
流言如同初春的柳絮,悄无声息,却无孔不入。不过半日功夫,各种版本的“故事”便在酒楼、茶肆、绣坊、书斋间流传开来。有的版本着重渲染深山相伴的“旖旎”,有的版本描绘昨日西市同游的“亲密”,更有那“知情人士”隐隐将矛头指向了求而不得、心生报复的三皇子。
这些话语在人们交头接耳间传递,添油加醋,愈发栩栩如生。楚月华与苏衡的名字被紧紧地捆绑在一起,成了京城这个春日里,最引人遐思的谈资。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隐在深宫府邸之中,静观其变,等待着这场他亲手点燃的流火,将会如何燎原。
安国公府,楚珩正凝神挥毫,笔走龙蛇。
“国公爷!不好了!”
管家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书房,脸色煞白。
楚珩握笔的手稳稳一顿,一滴浓墨落在宣纸上,迅速晕开一团污迹。他眉头紧锁,不悦地看向失态的管家,声音沉肃:“何事如此慌张?”
管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声道:“国公爷,是、是关于小姐和苏公子……外面,外面现在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啊!”
“传什么?”楚珩心中咯噔一下,某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但他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笔。
“都在传……传小姐前番坠崖,与那苏公子在深山独处多日,早已……早已……”管家难以启齿,伏在地上,声音发颤,“还说昨日小姐与苏公子同游西市,举止……举止亲密,怕是早已私定终身……更有甚者,说、说这是三皇子殿下因求娶不成,故意散布谣言,要毁了小姐清誉!”
“混账!!!”
楚珩猛地一拍书案,那上好的紫檀木案几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笔洗、砚台齐齐震颤。他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花白的须发因震怒而微微抖动,一双老眼瞪得滚圆,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楚珩的孙女,金枝玉叶,岂容这些污言秽语肆意玷污!
“查!”楚珩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立刻去查!给老夫查清楚,这阴损的流言究竟是从哪个阴沟里最先冒出来的!是谁在背后捣鬼!”
“是!是!老奴这就去!”管家连声应着,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书房内,楚珩独自站立,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望着窗外明媚的春光,眼神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流言如刀,杀人不见血。这不仅仅是冲着他孙女来的,更是冲着他安国公府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此事,绝不能善了。无论是谁,敢把主意打到他宝贝孙女头上,他定要让其付出惨重的代价!
“备车,”他沉声对外面候着的长随吩咐道,“老夫要进宫。”
安国公楚珩未等内侍完全通传,便已踉跄着扑了进去。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凉的金砖地上,未语先悲,老泪纵横,花白的须发都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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