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两张带着油墨味的车票,挤过喧闹的候车厅,终于登上了开往西南腹地的长途大巴。车身老旧,座椅的皮革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找到靠后的位置坐下,苏念将背包放在脚下,葫芦贴身藏好。林晚坐在靠窗的位置,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缓缓移动的街景。
引擎发出沉闷的嘶吼,车身震动,缓缓驶离车站,将梧桐里远远抛在身后。城市的高楼逐渐被低矮的房屋、零星的农田取代,最后视野彻底开阔,只剩下灰蒙蒙的天空下,无尽延伸的公路和远处起伏的、被薄雾笼罩的丘陵轮廓。
车内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下引擎单调的轰鸣和乘客昏昏欲睡的呼吸声。旅途漫长。
苏念闭上眼,心神沉入识海。悬壶星图静静运转,银辉温润。他并未急于修炼,而是将意念集中在那新得的两门祝由术上。
《安神定魄咒》的韵律在心间流淌。咒言的古音音节拗口,每一个转折都带着奇异的震动,仿佛能直接叩击灵魂的某根弦。他默默揣摩着元炁在诵念咒言时的微妙流转路径——如何将丹田那凝练如汞的星辉元炁,通过剑指印诀,结合那“清心之引”(此刻无物,他以自身一缕精纯意念模拟),转化为无形无质却能抚慰心神的涟漪。这过程需要元炁的极度精微控制,如同用最细的笔锋勾勒最精密的符箓,稍有差池,要么效果全无,要么元炁浪费。他反复推演,在识海中进行着无声的练习,力求将消耗降至最低,效果臻至圆融。
《破妄金瞳》的凶险则让他更为谨慎。此术的核心在于两点:引星图核心之力灌注双目,以及那残缺的北斗禹步引动方位之力。他反复回忆昨夜那惊险一瞥时双目撕裂般的剧痛和短暂的“破妄”视野。如何在爆发力与对自身的保护之间找到平衡点?那三步禹步——“踏斗”、“转魁”、“指罡”,残篇记载语焉不详,只有方位意象(踏斗指北斗七星斗柄指向,转魁指环绕北斗第一星天枢,指罡则指向破军星方位引动杀伐锐气)。苏念在狭窄的座位空间内,只能以意念在识海中模拟。
他观想自己立于一片虚无星空之下,脚下是模糊的北斗七星方位图。意念引导元炁,模拟踏出第一步“踏斗”——足尖点向斗柄所指(当前季节大约是东北方)。元炁随之流转,如同踏入特定河道,瞬间引动一丝微弱的星辰牵引感!接着是“转魁”——身形微旋,意念环绕天枢星位,元炁随之螺旋而上,仿佛在积蓄某种势能。最后是“指罡”——并指如剑,悍然点向破军星位(西北方),同时催动咒言印诀!识海星图核心的药秤虚影骤然亮起,一股凌厉的星辉之力被强行引导,顺着模拟的印诀冲向双目!
“嘶……” 即使只是意念模拟,苏念也感觉双目一阵刺痛酸胀,眼前仿佛有锐利的金光一闪而逝。他立刻停止,运转“青木养炁法”,以温和的草木精元意象滋养恢复。这禹步与瞳术的结合,如同驾驭一匹暴躁的烈马,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踩踏。他需要无数次的模拟,找到最省力、最安全的发力点和元炁输出阈值。
时间在车轮与路面的摩擦声中流逝。窗外的景色从平坦的农田逐渐过渡到起伏的山峦,植被变得茂密,空气也似乎湿润清凉了许多。林晚起初还看着窗外,后来也抵不住困意,头靠着有些脏污的车窗玻璃,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苏念则完全沉浸在祝由术的推演与体内元炁的微妙调控中。直到一阵强烈的颠簸将他震醒。
大巴车正行驶在一段年久失修的山路上。路面坑洼不平,车身剧烈摇晃,行李架上的包裹发出碰撞的闷响。乘客们被颠得东倒西歪,抱怨声四起。苏念下意识地扶住旁边的林晚,防止她撞到前面座椅。
就在这时!
“啊——!!” 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如同利刃划破了车厢内沉闷的空气!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车厢中部,一个穿着花布衫、约莫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正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眼睛瞪得滚圆,布满血丝,瞳孔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王婶!王婶你怎么了?!”旁边一个同行的老汉焦急地摇晃着她,但妇女毫无反应,只是拼命地往后缩,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里,力气大得惊人,老汉根本按不住她。
“撞邪了!肯定是撞邪了!” “这山路不干净!” 车厢里顿时骚动起来,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司机也紧张地放缓了车速。
“让一下!” 苏念眼神一凝,解开安全带,拨开旁边惊疑不定的乘客,快步走了过去。林晚也瞬间惊醒,紧张地跟在后面。
那王婶的状态极其异常,绝非普通的晕车或疾病。在苏念凝神细看的瞬间,识海中悬壶星图微微波动,传递来一丝极其隐晦的感应——并非强烈的阴邪之气,倒像是这妇女自身的魂魄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冲击和惊吓,三魂七魄中的“惊魂”和“恐魄”剧烈动荡,几乎要离体而出!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这正符合“安神定魄咒”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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