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虽为阉人,身形瘦削,身手却狠戾得惊人。他将那枚金色钥匙攥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竟把这开锁之物当成了短刃,手腕翻转间,钥匙的棱角带着凌厉的风声扫向苏满面门。那钥匙边缘锋利如刀,显然被他常年摩挲打磨过,每一次挥出都直取要害,配合着他诡异的步法,竟让苏满和沈辞一时难以近身。
“就凭你们两个黄口小儿,也敢阻拦咱家?”魏忠贤冷笑,声音尖利如枭,眼角的皱纹因阴鸷而扭曲,“咱家在宫里摸爬滚打三十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你们以为毁掉血池,就能拦住锁妖塔?太天真了!”
他突然旋身避开沈辞的剑锋,手腕猛地一扬,竟将那枚钥匙狠狠掷向血池中央!“哗啦”一声,钥匙坠入翻滚的血水中,溅起的血珠落在石壁上,瞬间蚀出一个个小孔。
苏满和沈辞脸色骤变,齐齐转头望向血池。只见那枚钥匙沉入池底后,血水中突然涌起一股暗金色的光,与钥匙上的纹路遥相呼应。原本已趋于平静的血液再次疯狂翻涌,像是沸腾的岩浆,一股比之前强盛百倍的邪气从池底直冲地窖顶部,撞得石梁“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整个玄清观都在剧烈摇晃,梁柱上的尘土簌簌落下,观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锁妖塔的方向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起初像远处的雷声,渐渐变得震耳欲聋,塔身上的砖石竟开始剥落,隐约可见塔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如同苏醒的巨蟒,在阳光下泛着不祥的光。
“不好!锁妖塔的封印真的要被冲破了!”沈辞急声喊道,挥剑逼退魏忠贤,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那钥匙不仅是开锁的信物,还是激活阵法的阵眼,他早就把血池与锁妖塔的核心连在了一起!”
“必须把钥匙拿出来!”苏满盯着血池中央那点暗金的光,眼神骤然变得坚定,“沈辞,你替我缠住他!”
“小心!”沈辞应声,立刻变守为攻,桃木剑舞得密不透风,剑光如网,死死锁住魏忠贤的退路。魏忠贤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恼怒之下抽出腰间的短刀,刀光与剑光碰撞,发出刺耳的锐响。
苏满趁机冲到血池边,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她低头看向池中的血液,那些暗红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黑色的泡沫,散发出灼热的邪气,刚才滴落在池边的血迹,此刻已被蚀成了焦黑的印记。她咬紧牙关,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跳进了血池!
“嗤——”血液刚没过膝盖,苏满就觉得皮肤像被烈火灼烧,剧痛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刺探骨髓。她强忍着痛,屏住呼吸,循着那点暗金色的光摸索过去。池底的淤泥又滑又黏,还混杂着细碎的骨头渣,显然是被当做祭品的冤魂所留。
指尖终于触到了冰凉坚硬的金属——是那枚钥匙!苏满一把将它攥在掌心,钥匙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让她瞬间找回了力量。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血池中纵身跃出,落地时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此刻她浑身都被血水浸透,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燎泡,头发黏在脸颊上,狼狈不堪,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死死攥着钥匙不放。
“魏忠贤!你的春秋大梦,该醒了!”苏满举起手中的钥匙,声音因剧痛而沙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魏忠贤看到钥匙被夺回,顿时目眦欲裂,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短刀挥舞得愈发疯狂,竟不顾沈辞的剑锋逼颈,疯了似的要冲过来抢夺:“还给咱家!那是咱家的!”
沈辞岂能让他得逞?他横剑挡在苏满身前,桃木剑死死压住魏忠贤的短刀,两人角力的手臂都在颤抖,刀刃相抵的地方迸出点点火星。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锁妖塔方向传来,仿佛天崩地裂。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锁妖塔塔顶的琉璃宝珠突然炸裂,一道漆黑如墨的妖气冲天而起,如同巨大的烟柱,瞬间笼罩了整个京城的天空。云层被染成暗紫色,风中夹杂着无数凄厉的尖啸,那是被封印了千年的凶妖在欢呼苏醒。
瘫在地上的王道长看着那道妖气,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声音空洞而绝望:“完了……一切都完了……锁妖塔开了……谁也活不成了……”
苏满握紧手中的钥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与沈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毁掉血池、制服王道长、夺回钥匙……他们以为已经赢得了先机,却没想到,这不过是真正浩劫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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