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我把纸条撕掉,扔进垃圾桶。
“从现在开始。”我说,“所有行动不留电子痕迹。见面用老办法,电话用一次性号码。讨论只在这里,三人同时在场。”
赵勇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我刚想起来。”他说,“孙涛上周请过一天假,说是陪孩子打疫苗。但他孩子今年都十五了。”
我和李悦同时抬头。
“我查了社区卫生中心的登记。”他嘴角动了动,“那天根本没人叫这个名字。”
空气一下子冷了。
我立刻明白——这不是简单的撒谎,而是为了掩盖秘密行程。一个成年人,编造孩子打疫苗的理由,说明他知道做的事不能见光。
“他去哪儿了?”李悦问。
“不知道。”赵勇摇头,“手机定位显示他在市区活动,但基站跳跃频繁,像是故意绕路。最后出现在东郊一片废弃厂区附近,那里原本是机械厂,三年前拆迁,现在只剩几栋破楼。”
“那里有没有电力设施?”我问。
“有。”李悦回忆,“2016年做过地下电缆迁移,涉及两条主干线。当时由宏通建设承建,项目经理正是崔砚。”
我闭上眼,脑子里快速串起线索。
孙涛频繁过境 → 接触疑似马库斯·莱恩的外国人 → 携带不明物品入境 → 编造理由脱身 → 实际前往废弃厂区 → 与某人交接 → 可能涉及硬件植入或指令传递。
这一切指向同一个结论:他们在建一个隐蔽的城市控制网络。这个网络分散在多个基础设施节点,一旦触发,能在极短时间内接管局部系统。
更重要的是——它已经在运行。
我睁开眼,声音很低:“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找到第一个激活点。”
赵勇点头。“我去查那片厂区的土地流转记录。看看有没有新的租赁合同,或者近期施工备案。”
“我去联系供电所退休的老技工。”李悦说,“有些人记得比档案更清楚。尤其是那种偷偷换掉的零件,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看了看表,清晨六点十七分。
“我该出发了。”
走出办公楼时,风还没停。街边梧桐树摇着叶子,地上全是落叶。我戴上口罩和鸭舌帽,背包里只装了一本硬皮笔记本、一支铅笔、一副望远镜。手机留在办公室,SIM卡取出销毁。
通往第七区的公交还没恢复,我步行穿过三条街,绕开监控多的地方。途中经过一家便利店,买了一杯热咖啡,顺便看店员有没有戴特殊徽章。没有发现异常。
抵达火化场外围时,天已亮。
工地围挡高两米五,顶部有铁丝网,入口有岗亭,两名保安坐在里面抽烟。工程车停在门口,车身沾满泥浆,车牌被遮住。几名穿橙色工服的工人正在搬金属箱,箱子表面印着模糊字母,像是“ELEKTRA”,但被刮花了。
我躲在百米外的小公园长椅上,打开望远镜。
透过树叶缝隙,我能看清箱体侧面的型号标签:XG-907M。这不是国内常见的型号。我在笔记本上记下,并画出箱体草图——前端有四个圆形接口,排列像军用通信模块。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商务车驶入工地。车窗贴膜很深,看不到里面。车停下后,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下车,和负责人说了几句,然后进入施工区。他走路时左肩微耸,步伐有点僵。
我屏住呼吸。
是他吗?马库斯·莱恩?
我不敢确定,但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简单。他手里拎着一个银色手提箱,大小刚好能装微型服务器或信号发射装置。
二十分钟后,他离开。车沿主路向东开走。我没有追,继续留守,记录后续情况。
九点整,第二批设备运到。这次是三个黑色圆柱形容器,配有冷却管路。工人用起重机吊入地下井道。我注意到,井口周围铺了新型绝缘垫层,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中午十二点,工地停工。工人们在棚屋里吃饭。我悄悄靠近围挡,借灌木遮掩,用手动胶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返回途中,我去了城南旧书市场。在那里,我找到一本二十年前出版的《国际电工联合会标准汇编》,翻到“X系列工业控制模块”章节,终于确认:XG-907M 是德国西门子公司于2012年研发的一款高精度传感集成单元,具备自适应学习功能,曾用于智能电网试点,后因安全漏洞被全面召回。
换句话说——这种设备不该出现在中国的市政工程里。
回到会议室已是下午三点。
李悦比我早到,桌上摆着一台老旧台式机,主机贴着“物理隔离,严禁联网”的封条。屏幕上正运行数据分析程序,图表不停跳动。
“我比对了2015年的设备更换清单。”她说,“果然有问题。当年老供电所升级时,申报采购了十二组国产传感器,但实际安装中有四组来自奥地利厂商‘InnoSens’,型号为IS-880T——这是一种带远程调试端口的高端产品,通常用于跨国能源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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