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清平村像被一层薄纱温柔笼罩,朦胧的薄雾在青瓦白墙间流转,宛如一幅未干的水墨。李晓聪蹲在院子里清洗沾满泥浆的解放鞋,刷柄上粗糙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忽然,村口大槐树下的广播匣子 “刺啦刺啦” 响了起来,电流声中传来沙哑的播音:“各位村民注意,明日村委组织‘关爱孤寡老人’志愿活动,有意者速来登记……”
刷子在鞋面上的动作猛地顿住。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上周,那时他路过李奶奶家,看见老人佝偻着背,在井边艰难地打水。木桶在她颤抖如枯枝的手中晃得厉害,浑浊的井水不断泼洒出来,浸湿了老人打着补丁的裤脚。“我去!” 李晓聪把鞋子往地上一甩,水珠如断线的珍珠般溅在晾衣绳上的蓝布衫,惊飞了正在啄食线头的麻雀。
王婶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槐花饼的面粉,宛如撒了一层细碎的雪花。“你这猴急样儿,报名也得先把衣裳换干净!” 她嗔怪着,转身从樟木箱底翻出件半新的的确良衬衫。布料泛着淡淡的樟脑味,那是去年过年王伯咬咬牙,排了两个小时队才从供销社买来的,一直舍不得穿,如今却毫不犹豫地拿给了李晓聪。
次日清晨,天还未完全透亮,晓聪揣着王婶塞的两个煮鸡蛋就出了门。清冷的晨风拂过脸颊,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他一路小跑赶到村委,土坯墙上 “为人民服务” 的标语被雨水冲刷得斑驳,却依然倔强地彰显着时代的印记。院子里早已热闹非凡,周文轩正踮着脚往墙上贴红纸,脚下的长凳摇摇晃晃,他却浑然不觉,专注地用糨糊将红纸抚平;大刘倚着墙角,手里转着根柳条,眼神带着几分戏谑,见晓聪走来,故意提高嗓门:“哟,学霸也来做苦力?不如多刷两道题!”
“刷多少题都比你游手好闲强。” 李晓聪淡淡回了句,伸手接过赵虎递来的竹扫帚。他余光瞥见墙角堆着几捆新扎的扫帚,手柄处还缠着红布条,显然是村里特意准备的,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对活动的重视。
村委主任老周拍了拍手,铜烟袋锅撞得桌子 “咚咚” 响,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咱们分三组,一组去张大爷家修漏雨的屋顶,二组帮刘婆婆收拾菜园,晓聪这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少年挺拔的身影上,眼神中满是信任,“去李奶奶家,她腿脚不便,最是需要人照料。”
李奶奶的土坯房藏在村尾的竹林深处,一路上,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竹篱笆倒了半截,院角的月季开得稀稀拉拉,花瓣上还挂着昨夜的露珠,显得有些凄清。李晓聪推开门,一股霉味混着中药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老人正蜷缩在灶台前,对着冷灶发呆,花白的头发乱得像团枯草,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孤独。
“奶奶,我们来帮您收拾屋子!” 晓聪的声音惊得老人一颤,她缓缓转过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一丝光亮。晓聪弯腰捡起地上的破碗,却发现碗底沉着几粒发霉的糙米,这一幕让他心里一阵发酸。身后的大刘突然嗤笑:“这哪是人住的地儿,不如直接拆了!”
“你闭嘴!” 李晓聪猛地转身,扫帚重重杵在地上,惊起梁上的灰尘。他想起王伯说过 “人穷志不能短”,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蹲下身握住李奶奶冰凉的手,轻声说道:“奶奶,我给您烧水洗脸,再把屋子拾掇得亮堂堂的!” 老人的手布满老茧,粗糙得如同砂纸,但晓聪握得更紧了。
就在众人忙碌时,变故陡生。大刘搬动旧木柜时,突然 “哎哟” 一声跳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柜子底下密密麻麻爬满潮虫,顺着他裤腿往上钻。“这怎么住人!” 他慌乱地拍打裤腿,身体不停地扭动,打翻了一旁的药罐,褐色药汁如一条蜿蜒的小蛇,泼在李晓聪新换的衬衫上。
李奶奶颤抖着嘴唇:“对不住,对不住……” 浑浊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衣襟上,像断了线的珠子。晓聪却蹲下身子,用袖口轻轻擦净老人的眼泪,那袖口已经沾上了药汁,变得深色一片。“奶奶不哭,咱们重新煎药。” 他转头望向大刘,目光如炬:“嫌脏就别来,没人逼你!”
空气瞬间凝固。大刘涨红着脸,胸脯剧烈起伏,犹豫了片刻,突然抓起墙角的铁锹:“行!我今天就把这破屋子收拾出个样来!” 他发疯似的铲起墙角的霉土,铁锹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汗水混着灰尘在脸上冲出深色的沟痕,他却丝毫不在意。
正午时分,阳光终于穿透云层,金色的光芒洒在焕然一新的屋子上。糊好的窗纸透着柔和的光,将屋内映照得温暖而明亮。灶台上咕嘟咕嘟炖着新煎的药,袅袅升起的热气带着淡淡的药香。李晓聪坐在门槛上,给李奶奶讲城里的新鲜事儿:“奶奶,以后的公交车不用人蹬,自己就能跑;电视机比八仙桌还大,能看千里外的人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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