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的油灯噼啪响,农会干部们散去后,只剩下李云龙和李梯云相对而坐。
李梯云沉默半晌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讲敌情时还沉:“小三子,哥得跟你赔个不是。”
李云龙正擦着驳壳枪的手一顿,抬头见堂哥眼神里满是愧色,不由愣了:“二堂哥,咱兄弟间说啥赔不是的话?”
“当年南昌起义,H老总那边缺枪缺粮,是你把清风寨攒下的几百条步枪、几千发子弹,还有你们辛辛苦苦藏着的三万块大洋,全塞给了我们带走。”李梯云难过道,“后来我才知道,我走没几天,王麻子的民团就围了清风寨,说你通共。要不是你带着几个兄弟从后山跳崖,怕是……”
这话像重锤砸在李云龙心上,他最记挂的就是原主的老爹李老栓——那个总骂他“混小子”,却在他半夜偷摸送粮给红军时,悄悄往他兜里塞鸡蛋的老人。
李云龙清楚记得,原主的记忆里,王麻子抓不到人,就把李老栓和寨里几个留守的老人绑在晒谷场,逼问红军下落。老栓宁死不吐一个字,最后被王麻子用铡刀……
喉结滚了滚,李云龙想说的话堵在嗓子眼。
可转念一想,南昌起义是什么?是中国革命打响的第一枪啊!那些枪、那些大洋,撑着贺老总他们走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救了多少红军战士的命?比起革命的火种,这点牺牲算什么?
李云龙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伸手拍了拍李梯云的肩膀,声音有些哑却格外坚定:“二堂哥,过去的事别提了。那点东西能帮上南昌起义,值!我爹要是知道,也会说值。”
李梯云猛地抬头,见堂弟眼里没有半分怨怼,只有亮得吓人的光,眼眶瞬间红了。他伸手拍了拍李云龙的手背,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油灯的光映在两人脸上,把愧疚和理解都融成了滚烫的兄弟情。
歇了不到两个时辰,天刚蒙蒙亮,李云龙就拽着李梯云丁家埠赶。
“早摸清地形,打起来心里才有底。”李云龙挎着枪,脚步轻快得像踩在自家山头,李梯云跟在后面,忍不住笑:“你这急脾气,还是跟当年在清风寨时一样。”
两人顺着山涧走,露水打湿了裤脚,山风裹着松针的味道往鼻子里钻。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李梯云突然停下,指着前方隐在雾里的村落:“到了,那就是丁家埠。”
李云龙眯眼望去,只见丁家埠坐落在一片山坳里,三面环山,只有南边一条窄路通向外面——路两旁是陡峭的崖壁,要是埋伏几个人,别说部队,就算是单人单马也难过去。
“这地方,易守难攻啊。”李云龙低声说,从怀里掏出纸和炭笔,蹲在地上画起来。
李梯云蹲在他身边,指着村落中心:“瞧见那座高屋顶没?那就是火神庙,杨晋阶的民团驻地。四周砌了两丈高的青砖墙,墙头上还拉着铁丝网,门口的双岗从天亮站到天黑,晚上每隔一个时辰就有巡逻队绕着墙走。那边有个水车,周维炯说,民团的水井就在水车旁边,要是能断了他们的水,用不了两天就得乱。”
李云龙顺着二堂哥指的方向看,村东头的水车在雾里隐约能看见轮廓,旁边果然有个小小的院落——想来就是水井的位置。
李云龙又往村西头瞅,只见一片黑压压的树林,林边有条小河,河水顺着山涧流向下游。“那林子能藏人不?”
“能是能,就是林子里有不少野猪夹子,是杨晋阶怕有人摸进来设的。”李梯云说,“不过周维炯已经把夹子的位置摸清楚了,到时候会给咱们画张图。”
两人又往近处凑了凑,躲在一棵大松树上往下看。
只见火神庙的门开了,几个团丁扛着枪出来,吊儿郎当地在门口晃悠,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李云龙攥紧了拳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劲:“这群龟孙子,等咱们打进来,看他们还能嚣张多久。”
李梯云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别冲动:“再等等,周维炯说今晚跟咱们接头,到时候把布防图带来,咱们再定计划。”
李云龙点点头,又看了一眼丁家埠的地形——三面环山,一面险路,火神庙像颗钉子扎在中心,可只要找对了突破口,这颗钉子迟早能拔下来。
回到破庙时,天已经黑了。
李云龙两人坐在稻草上,就着油灯的光,李梯云突然说起了当年在武汉中学读书的事:“那时候先生跟我们说,中国的老百姓苦,苦就苦在被地主、官僚、资本家压着。他们占着最好的地,拿着最多的钱,却让老百姓饿肚子、卖儿女,这世道不该是这样的。”
李云龙听着,想起来亮剑世界前在历史书上看到的话——无产阶级革命,就是要推翻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
李云龙接口道:“二堂哥,你说的这些,就是咱们要革的命。革大地主的命,把地分给老百姓;革大官僚的命,让官不再欺负人;革资本家的命,让钱不再是欺负人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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