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抬眼看他,目光清澈坦然:“大王子确曾示好。但我已再三言明心志——春华生于斯长于斯,所求不过精进医道、辅佐娘娘、庇佑百姓。南曙虽好,非吾乡。”
她顿了顿,声音轻而坚定,“至于其他……春华心中自有分寸。”
这话说得明白。陈师兄心头微松,眼底泛起暖意,却只温声道:“姑娘志节,陈某钦佩。”
廊下静了一瞬,唯有远处药臼捣药的咚咚声隐约传来。
春华将瓷盒仔细收好,抬眼看他,唇角弯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陈兄近日似乎总爱问起南曙之事?”
陈师兄被她问得耳根微热,却仍维持着从容神色:“不过闲谈罢了。毕竟姑娘随娘娘远赴南曙,经历颇奇,陈某……好奇亦是常情。”
“是么?”春华眸光微转,忽然道,“那陈兄可知,南曙大王子赠我那匣火山晶髓,后来如何了?”
陈师兄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愿闻其详。”
“我托殿下以两国礼尚往来之名,添了三倍价值的北地参茸,原样送回了。”春华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只是,那匣晶髓在送回前,我取了一小匙。”
她顿了顿,见陈师兄目光专注,才继续道:“南曙火山地脉特殊,所产晶髓虽性热,却蕴含一丝难得的‘净火’之意。我将它添入娘娘为太后调制的‘宁神膏’中,以特殊法门炼去燥性,只留那缕净火温养之力。前日太后还赞,今夏心慌旧疾竟未发作。”
陈师兄闻言,眼中掠过惊艳:“竟能如此化用!姑娘对药性的领悟与驾驭,实在精妙。”
“不过是恰巧罢了。”春华摇头,目光落向院中晾晒的药材,声音低了些,“药性如人性,贵在相知相合。知其长,明其短,方能引其利而避其害。”她说着,侧头看他一眼,“陈兄以为呢?”
这话里似有深意。陈师兄心中微动,正要开口,恰在此时,前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陌生的呵斥声。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向前堂走去。
只见医局门口围了不少人,一个身着锦袍、面生的中年男子正指着柜上的几包药散大声嚷嚷:“……就是吃了你们济民医局的药!我爹上吐下泻,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坐堂的孙院判正要上前,春华已先一步走出,神色平静:“这位先生稍安勿躁。请问令尊是何时在敝局看的诊?方子可还留着?抓的是哪几味药?”
那男子一愣,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药方拍在柜上:“就前日!方子在这儿!就是你们抓的药有问题!”
春华接过方子细看,是张普通的清热方,药材并无特别。
她示意药童取来留底的配药记录,一对照,眉头微蹙:“先生,这方子上的‘黄连’一味,记录显示当日库存已用完,故以‘黄芩’等量替代,并已向看诊的刘大夫说明,刘大夫首肯后才抓的药。当时取药的是位年轻妇人,可是尊府上的人?”
男子脸色变了变:“这……我爹独自来的!”
“那就奇怪了。”春华语气依旧平和,“那日取药的妇人还特意问了黄芩与黄连的区别,药童仔细解释过。若真是令尊亲自取药,这妇人是……”
围观人群中已有人窃窃私语。陈师兄悄然走到药柜后,仔细查验那男子带来的所谓“问题药散”,又嗅了嗅,忽然开口:“先生,这药散气味不对。真正的黄芩该有淡淡苦香,这个却隐隐有股霉味。”
他拈起一点在指尖捻开,“而且质地粗糙,杂质颇多,不像我济民医局出去的药。”
男子脸色涨红:“你、你们想赖账?!”
春华眸光微转,忽然问:“先生府上何处?”
“城、城西柳条巷!”男子脱口而出,随即又强自镇定,“怎么?想找人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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