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僵立在“启明居”宿舍楼那冰冷的合金大门前,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禁锢。大脑如同一台过载的服务器,风扇狂转,却无法处理这一路上强行塞入的、远超认知极限的信息洪流。局部降雨、影子独舞、脚底生火、松鼠贸易、打喷嚏喷彩虹、身体透明化……这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如同无数只疯狂的蚂蚁,在他残存的世界观废墟上爬行、啃噬,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他徒劳地做着最后的挣扎,试图用“集体幻觉”、“高科技恶作剧”、“沉浸式体验”这些脆弱的标签来安抚自己濒临崩溃的神经。也许……也许这一切只是某种极其逼真的入学测试?一场规模宏大的行为艺术?一个针对新生的、精心设计的……玩笑?
就在他试图抓住这最后一根名为“自欺欺人”的稻草时,他裤袋深处那个沉寂了许久的、如同定时炸弹般的“罪魁祸首”,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它那狂野的表演欲了!
“嗡——!!!”
一声前所未有的、如同引擎轰鸣般的剧烈震动猛地从裤袋里炸开!力道之大,让林小满整个右腿瞬间麻痹!紧接着,在周围学生惊愕的目光中,那部“犀牛”手机如同挣脱了牢笼的猛兽,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量,“嗖”地一声从裤袋里弹射而出!机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幽蓝色的光弧,稳稳地悬浮在离地两米多高的半空中!
机身表面流淌着不祥的、如同活物般的幽蓝色光纹,前置摄像头闪烁着刺目的、如同恶魔之眼的猩红光芒!
“喂!你干什么!下来!”林小满魂飞魄散,失声尖叫,本能地跳起来伸手去抓!但那手机如同拥有灵魂般,灵巧地一个侧滑,轻松躲开了他的抓捕,甚至还挑衅般地在空中优雅地旋转了360度!
下一秒,手机的扬声器猛地爆发出一个充满戏剧性、抑扬顿挫、带着夸张表演欲的电子合成音!那声音洪亮得如同广场广播,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响彻整个迎新区域:
“Ladies and 乡亲们!晚上好!哦不对,现在是阳光明媚的白天!欢迎收看星云大学迎新日特别节目——《人类迷惑行为大赏》现场直播!我是你们英俊潇洒、毒舌犀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播——机哥!掌声在哪里?!”
林小满如遭雷击,瞬间石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轰鸣!他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冻结,脸颊如同被烙铁烫过般灼烧起来!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他和那台悬浮的、正在“直播”的手机上!好奇、惊讶、戏谑、幸灾乐祸……各种目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死死困在中央!
“不不不!回去!闭嘴!快下来!”林小满彻底慌了神,声音带着哭腔,再次奋力跳起扑向手机!但手机再次以一个极其风骚的“Z”字形机动,轻松躲开,甚至还在空中做了个后空翻!
“首先!让我们把镜头——转向右边这位挑战地心引力的姐妹!”手机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猩红的摄像头精准地对准了不远处那个刚刚重新漂浮起来、正捧着书本背诵的女生,“看呐!这优雅的悬浮姿态!这专注的小表情!这无视牛顿三大定律的勇气!地心引力表示很没面子,正在考虑下岗再就业!姐妹!考虑过牛顿老爷子的感受吗?苹果都白掉啦!棺材板快压不住啦!”
那浮空的女生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和毒舌评论惊得浑身一颤!手中的书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脸上的专注瞬间化为尴尬和羞愤,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慌乱地控制着自己缓缓降回地面,手忙脚乱地捡起书本,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兔子般飞快地逃离了现场,消失在人群中。
“哦!别走啊姐妹!直播效果拉满啊!”手机的声音带着一丝假惺惺的挽留,随即立刻转移目标,“快看那边!我们的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代表!正在进行一场跨物种的国际贸易谈判!”猩红的镜头瞬间锁定在麦克和那只松鼠身上!麦克正将一小袋核桃递给松鼠,松鼠则警惕地抱着那根被啃过的数据线。
“请问麦克同学!你们汇率怎么算?一核桃兑换多少数据线长度?支持比特币支付吗?还是松鼠币?松鼠兄弟!考虑过开个外汇交易所吗?就叫‘坚果华尔街’怎么样?保证生意兴隆!”手机的声音充满了戏谑。
麦克和松鼠同时僵住,错愕地转头看向悬浮的手机镜头。松鼠更是“吱”地尖叫一声,下意识地将怀里的数据线抱得更紧,小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被冒犯的愤怒?它对着手机镜头挥舞着小爪子,仿佛在抗议。
“还有我们爆炸头版的当代爱因斯坦!”手机猛地调转枪口,猩红镜头精准地对准了那个头发依旧呈辐射状、散发着焦糊味的男生,“意念翻页引发的谐振爆炸?同学!创意满分!但建议下次用意念思考一下发质护理!潘婷代言人没找你算账吗?等等!你这发型……是准备申请成为校园新地标吗?‘爆炸头峰’?‘焦发岭’?绝对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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