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箭塔的议事厅内,空气仿佛被凝固的铅块填满,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墙上的巨幅地图被红蓝两色标记划得密密麻麻,红色代表清军,蓝色代表刘家军,悬殊的兵力分布一目了然。刘江端坐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围坐的核心将领——陈武、张文弼、陈烈、李虎、孙小宝、王启年,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丝毫表情,只有眼底深处藏不住的凝重。
“开始吧,客观评估敌我实力,不夸大,不隐瞒。”刘江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陈武率先起身,走到地图前,手中木杆指向代表清军的红色标记,声音沙哑而清晰:“敌军方面,主帅尼堪,副帅洪承畴,总兵力五万五千人,这是我们最新核实的数字,比之前的情报还要多一万。其中,八旗精锐六千,皆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战力强悍;蒙古骑兵五千,机动性极强,擅长奔袭包抄;汉军旗四万五千,虽战力参差不齐,但装备统一,且有丰富的攻城经验。”
他顿了顿,木杆指向地图上的炮队标记,语气愈发沉重:“火力方面,清军配备红衣大炮二十门,子母炮五十门,炮弹充足。这些红衣大炮,每门重达三千斤以上,有效射程三里,威力足以轰塌我们最坚固的城墙。而我们的火炮,只有十二门自制的小型红衣大炮,射程不足两里,炮弹储备仅够三次齐射;燧发火铳虽有八百余支,但火药和铅弹储备也仅够支撑两场高强度战斗。”
“后勤方面,清军征调民夫两万,粮草百万石,车马千辆,可支撑半年之久,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张文弼补充道,手中捧着厚厚的情报汇总,“他们还实行了坚壁清野,沿途州县的粮食、铁料全部被征用,我们根本无法从外部获取任何补给,只能依靠根据地内的储备。”
议事厅内一片寂静,清军的实力之强,远超所有人的最坏预想。陈烈忍不住开口:“那我们呢?我们的兵力和储备到底有多少?”
李虎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我方总兵力,包含各山寨自卫力量,总计四千零三十一人。其中,联军精锐营两千二百人,这是我们的核心战力,经过三年训练,有多次实战经验;各山寨自卫力量一千八百三十一人,战力较弱,大多只能参与防御,难以正面作战。”
“装备方面,除了八百余支燧发火铳,其余士兵大多配备长枪、长刀等冷兵器,盔甲覆盖率不足三成。粮草储备,目前根据地内共有粮食五千石,仅够四千余人支撑三个月;火药储备一百五十斤,铅弹三千发,箭矢五万支,打完就没了。”王启年接过话头,报出的数字像一把把尖刀,刺向每个人的心脏。
孙小宝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工匠营已经全力赶制火器和弹药,但铁料和硫磺储备告急,最多只能再打造五十支燧发火铳,补充一百斤火药,根本杯水车薪。我们的火炮威力不如清军,数量更是相差悬殊,一旦清军炮队展开轰击,我们的城墙撑不了多久。”
“还有地理劣势。”张文弼走到地图前,指着刘家军控制的区域,“我们的根据地,方圆不过三百里,多为山地,看似易守难攻,实则纵深不足。清军兵分三路,从大同、宣府、真定合围而来,我们根本没有周旋的空间,一旦外围防线被突破,很快就会兵临刘家堡城下,陷入困守孤地的绝境。”
每个人的发言,都在不断刷新着绝望的底线。一组组冰冷的数字,像一道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刘家军面前。
清军:五万五千精锐,二十门红衣大炮,五十门子母炮,粮草充足,后勤无忧,主帅名将,战术成熟。
刘家军:四千零三十一人,十二门小型红衣大炮,八百支燧发火铳,粮草仅够三月,弹药有限,纵深不足,孤立无援。
敌我兵力比接近十四比一,火力差距更是天壤之别,后勤、纵深、经验全面落后。
陈武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怒吼道:“这怎么打?十四个人打一个,还有那么多大炮,正面抗击根本就是送死!”
没有人反驳他,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这是不争的事实。正面战场上,刘家军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哪怕他们的士兵再勇猛,火器再精良,也无法弥补这悬殊的实力差距。
“困守呢?”陈烈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侥幸,“我们加固了城墙,设置了三道防线,还有地雷和拒马,能不能守住刘家堡,拖到清军粮草耗尽?”
张文弼缓缓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不可能。清军粮草可支撑半年,而我们的粮草只够三个月,弹药更是支撑不了多久。清军有庞大的炮队,只要集中炮火轰击,我们的城墙迟早会被攻破。一旦城墙失守,困守城内的我们,只会被清军屠戮殆尽,结局必是覆灭。”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困守孤地,不过是延缓覆灭的时间,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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