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药香与体香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他呼吸不由得一窒,心头那股想要靠近的渴望再次翻涌而上,扶着她的手,竟有些舍不得松开。
夏挽的身体在他触碰的瞬间,有过一刹那的僵硬,那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但很快,她便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既已决定改变策略,有些接触便无可避免。
两人连孩子都有了,此刻再故作矜持、激烈抗拒,除了显得矫情并将关系再次推向冰点外,毫无益处。无非是之前闹得太僵,如今双方都需要一个台阶下罢了。
圣上闻治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身体的放松,以及那并未出现的推拒与斥责。
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如同暖流,瞬间涤荡了他心头积压多日的阴霾。
他的心情陡然变得极好,那份小心翼翼也随之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得偿所愿的、近乎得寸进尺的亲近。
原本只是虚扶着她手臂的大手,自然而然地、带着一丝试探地向下移动,最终,温热宽厚的掌心,稳稳地、轻柔地覆盖在了她已经隆起的腹部之上。
当掌心真切地感受到那生命的弧度与温度时,一种奇异的、混杂着激动、自豪与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充盈了闻治的胸腔。
圣上闻治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笑容越来越大,那是一种纯粹属于父亲的、带着傻气的喜悦。
“这是···朕的儿子。”
低声呢喃,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初为人父的骄傲,掌心在那圆滚的弧线上流连忘返,仿佛能透过衣料,感受到里面那个小生命的悸动。
夏挽任由他抚摸了一会儿,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力道。
但见他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终究还是有些不自在,轻轻用手臂格开了他的手掌,重新在暖榻上坐了下来,动作自然,并未显露出厌恶,只是恰到好处地维持了界限。
圣上闻治手中一空,心头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但见她并未动怒,也就顺着她的意思收回了手,心情依旧愉悦。
“他···大概何时会降生?”
圣上闻治重新坐下,目光依旧胶着在她的腹部,语气温和。
“预计是景德十四年四月至五月。”
夏挽答道,顺手拿起旁边小几上的茶杯,想喝口水润润因紧张而有些干涩的喉咙。水刚入口,她便微微蹙眉,停了下来,水已经凉了。
她这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并未逃过闻治的眼睛。
他几乎是立刻转头,朝着门外扬声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来人,换水。”
守在院外的臧雪和凌花闻声,立刻快步低头走了进来。
臧雪手脚麻利地撤下凉水,重新沏上温热的茶水。
凌花在倒水时,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趁着低头的间隙,飞快地偷偷抬眼,再次瞟了一眼那位容颜绝世、气场迫人的男子。
随即像被烫到一般,慌忙垂下眼帘,脸颊微红,飞快的跟着臧雪快步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圣上闻治何等敏锐,自然没有错过凌花那一眼偷窥。
但他此刻心情甚佳,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觉得有几分有趣,低低地笑了一声,看向夏挽的目光带着几分戏谑。
“呵呵,你身边的丫头,胆子倒是不小。”
圣上闻治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得幽深而怀念,语气也柔和了下来,补充道,“倒是···有几分像你当初。”
这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与回味,仿佛透过凌花的“大胆”,看到了当初在六里坡观音庙,那个敢出言“调戏”他,鲜活而特别的夏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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